“你怎么还不走？”她皱眉询问。

姜汝培看着水晶里的女子，眼神深处满是浓浓的内疚与自责，可是当时的情况根本就容不得他选择，他只能那样做。

若是知道她这些年活得如此痛苦，当年他就算是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放她回来的。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云沁的眼睛……

“你们母女都在这里，我能走到哪里去？不管你怎么恨我，当初那个决定是我做的，你要怨恨就怨恨吧，我只想守着你娘。”

姜汝培叹息说道，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无奈。

“小筠是你吗？你别怪你父亲，他是被我逼的，你别怪他。你过来能让娘瞧瞧你吗？这么些年了……”

水晶里的云沁并不能看见任何东西，但是她能够听见水晶外面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她摸索着走到肃静面前，抬手轻轻捶了捶水晶，说话的语气格外地温柔。

姜紫筠父女格外地默契，谁都没有再说话，一家三口就以这样奇怪的方式团圆了。

“娘，你放心，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酱紫云幽幽地说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小筠，小筠是你吗？能不能跟……跟娘说说话？”

云沁并不能完全清晰地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再次听见姜紫筠说话时，她忍不住焦急地捶了捶水晶。

姜汝培就站在外面，看着云沁那副焦急又无助的样子，他只能垂目看着手中的这碗羹汤，她何时才能喝上一口自己给她熬得羹汤？

这么多年了，他熬汤的功夫已经很娴熟了，可是这么多年了她却一口也都没有尝过。

“汝培，是你吗？我刚刚……好想听见我们的小筠在说话了，是你带她来的吗？”

云沁继续趴在水晶上摩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尤为小心。

姜汝培端着托盘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托盘里的雪蛤燕窝全部打翻在地，响亮的碎裂声，云沁这次听清楚了。

“汝培，你说话呀！你跟我说话呀！是不是小筠来了？”云沁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格外激动，拍着水晶的手掌都红了。

“是我。”

姜汝培走了过去，隔着一堵水晶，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近在咫尺，而自己却毫无能力，这样的挫败感让的姜汝培很沮丧。

“你说话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云沁焦急无比。

姜汝培看着她如此激动的情绪，迈出去的脚步忽然僵硬了，脑海中想到了某件事情，他的脸色微微发白。

“对不起……”他看着水晶里的人，红着眼眶呢喃，不得不转身就走。

在事情都没有结果之前，若是告诉她这些，只会徒增她的烦恼，甚至还会加重她的病情，这无疑是在要她的性命。

“汝培，汝培你在听吗？”

云沁久久得不到回应，又猛烈地敲了敲水晶。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水晶震荡的声音，她不得不失落地跌做下去：“难道是我听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