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开口，并不在乎李屹的无礼和冷漠。

“主子，知春……被送回来了，成了废人。”

两人正说着话，言彧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神色有些深沉。

李灏倒酒的动作顿了顿，对此并不感到特别意外，江南水道设伏一事失败，他就预料到会有今日。

“知春？是慈惠公主身边的丫鬟？我记得是皇祖母赏赐的，你竟连这个都安插进去了？”

四皇子眼底飞掠一抹惊愕，他不是没有想过在洛渊和艺容身边安插眼线，但每次总是会失败的。

“是，她伺候过母妃，得到过母妃的多次恩情，恩多了，自然是要报的。”

七皇子说得风轻云淡。

“主子，要如何处置？”言彧询问。

“送到她还在世的亲戚身边，贴一笔丰厚的银子，既然是废了，就连话都不要说的才好。”他淡淡吩咐，丝毫不在意，就像是在说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言彧抱拳，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直言，四哥不是外人。”

“那还有一人……是否要撤回来？估计洛王是不会再用了。”

“不必，就如此。”

言彧没再说什么，转身就退下去了。

此时知春躺在床榻上，她身上全是伤痕。

这些伤痕自然不是艺容让人打的，而是洛渊让人下手的，他这么做并非是为了拿知春泄愤，而是给七皇子李灏一个警告。

“言大人……主子是不是放弃我了？”知春见到他走进来，脸上露出的笑容。

言彧心情复杂，他待在主子身边的时间并不比知春的长多少。

他知道知春为了报恩而付出了多少，但主子也并非一开始就是冷漠的，他所失去的，远比他们的都要多。

身在帝王家，要学会接受失去。

“没有，主子……打算让你回乡下去，你放心，我都会安排妥当的。”言彧有些不敢面对她的那双眼睛。

“是吗？主子何时如此心软了？”知春轻笑，身上的伤势牵扯，她皱了皱眉。

“告诉我真相，我不想牺牲得毫无价值。”知春转头看着他，目光冲充满祈求。

言彧抿紧了唇，连忙避开了她的视线：“你需要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会做，不用你操心。”

知春没再追问，看着言彧离开的背影，她长叹一声，靠在软枕上，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还是艺容给她防身的。

“慈惠公主，你的恩情，奴婢无以为报，这条命只能是赔给你了。”

话落，她用尽全部力量将匕首刺进入了心脏。

等言彧再回来时，她已经咽了气息，他当场就红了眼睛：“你怎么这么蠢？！”

随后他让人料理了知春的后事，自己去将知春自杀身亡的消息汇报。

“找一处风水宝地葬了就是，这些年跟在我身边的人死的还少吗？阿彧，你不要让我失望。”

李灏面色有些冷，目光幽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