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是想问本宫如何分析的吗?”艺容冷哼,扶着轮椅的手松了松的。
“现如今九皇子幽禁在府,六皇子没用了,四皇子就算还活着,也有心筹谋。但他如今的实力想要办到这些,太难。”
艺容沉声分析,每说一个字,七皇子李灏的那张脸在她的脑海里就愈发清晰。
“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年纪尚幼。十皇子戍守边关多年,是个粗人,只适合打仗,对那个位子没有非分之想。八皇子自视甚高,连世俗的人情世故都不通晓,他也没有那么大本事好。”
“那宁亲王呢?公主就没想过宁亲王一脉?”知春心底骇然,全然没想到艺容会将局势看得这般透彻的。
艺容笑了笑:“宁亲王固然有狼子野心,但他也明白自己如今是不能动手的,否则皇上降罪,不是他如今能承担得起。只怕这会儿宁亲王正在东景的飞虎大营里,或许正跟东景国师聊得火热。”
“这太子如今得以习政,地位稳固,眼看着只等着皇上寿终正寝,太子就能顺利继任登基。李灏自然着急,江南筹谋这么多年,也算时硕果累累。”
想到之前阿渊跟她说到的那些名册,结合上这几日里幽罗和蓝烟所调查到的消息,她心底的猜测变成了肯定。
“若太子地位不够稳固,这江南将来必成一患,甚至李灏还可以借助江南世族的力量,跟太子一较高下也未可知。”
她盯着知春,对方的神色早已说明她猜测的这些都是正确的。
“如此分析下来,最不愿意太子得到皇上信任,甚至希望太子立即死掉的人,除了李灏七皇子之外,本宫实在是想不通这朝野之上,还有何人会这般着急了。”
“公主果真是伶俐过人,难怪会让洛王如此看重,连当年的长安郡主都不及万分之一。”
纤月冷笑了一声,看着她的目光极冷。
艺容目光冷冽地看向她:“是吗?本宫倒是不曾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你,如今细想起来,当日傅府宴请宾客,似乎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纤月轻笑,对她此话不可置否。
“区区一面,你就如此恶毒,要将本宫和洛王置于死地,本宫还动你不得?”艺容语气平又冷。
她的话让纤月语塞,只恨恨地盯着她。
知春望着艺容:“我们既然犯在了公主手里,都是各为其主罢了,公主何必再为难?若真能让公主泄愤,现在就可杀了我们。”
“杀了你?”艺容嗤笑。
死是解脱,难为七皇子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要取她跟阿渊的性命,要是就这么让他的人死了,她如何感谢对方的这份大礼?
知春皱眉:“公主不杀我们,那想作甚?”
“自然是拿你们做点文章,李灏设计本宫,设计王爷,半分不顾念昔日旧情,本宫能轻饶了他吗?”
她的话让知春和纤月两人都白了脸色,但却不等她们在说话,就让蓝烟将人带下去了。
蓝烟示意两人将她们押下去,迟疑着问艺容:“主子打算如何处置她们?”
“可惜这一次没能牵扯我更想要的,不过有这只鸽子即可,你放了这信鸽,瞧它会去何处。他在江南布了这么大的局,稍有些动静他都会知道的。”
艺容眼底神色深沉,就像是知春所言,各为其主罢了。她这么做是忠于李灏而已,她也没什么好怨怼的。
只是让她心寒的是知春的态度等同于是默认了她的猜测,太子、阿渊与七皇子这些年的情谊,此时就像是一场笑话。
七皇子李灏母妃去世得早,虽然在皇子所里没有什么,但这没有母妃的照拂,在宫里自然也是要吃点苦头的。
所以在皇子所时,没少受到过琴懿皇贵妃的照拂,那时李宴对储君也没什么念头,每次出宫玩乐却没少带着他一起。
现在看来,这十余年的兄弟情谊,还真是讽刺。
“你且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至于那个纤月……这个给她服下,放她回凌霜阁。毕竟是个红人,要是不见了,必然是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