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帝闻言,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他打量,若非世族的力量太大,予之此人的能力他自然是认可的。只是给那些人建设村子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恼火,这岂非是在打他的脸面?
而户部的亏空更是让他极为震怒,尽管他知道西芜承平多年,贪污受贿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存在的,但是他却没料到底下的人会如此大胆,竟是私吞了十几万两白银!
这些都是国朝的银钱,他也清楚水清则无鱼的道理,但是十几万两,这仅仅是知道的数目,那些不知道的呢?
母后今日所言他自然是放在了心上的,如今东景如此猖獗,此事已不是他不想开战就能平息下来的,江南道的事情严重,已是给百姓带来了灾难的。
如今事情真相水落石出,纵然他这个帝王仍旧不想要开战,但是朝堂上的那些老臣,还有底下的百姓,只怕是难咽这口恶气的,与东景开战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但若是国朝内部腐败,这些年西芜一直处在太平盛世下,而东景已是蠢蠢欲动,开战是在所难免的。只是这一战要何时打,怎么打,这都是问题。
若是国朝内部的腐败不解决,自是会带来极大的忧患,在一开始得知此事的时候,他的确愤怒,他身为帝王,每日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的就是他政绩出现任何的问题,造成民心不稳。
但是母后今日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若是一次两次地总纵容着东景来作乱,那他西芜国朝的脸面何在?
而如今这些事情都还须得细细去谋划,但是这谋划的人派人去做,这些都是在思量的范畴中。但是眼下,对洛王府的打压也的确是要停下来了,物极必反。
“朕自然知道你心中的疑惑,爱卿的为人朕自当是信得过的,只是此事在朝堂上已是渲染开了,朕若是不给个答复出来,这朝堂上自会有人不服,朕虽是有心想要维护你,但是你也要明白朕的难处。”
永元帝开口,这样的话是让洛渊感到吃惊的,皇上是鲜少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话的,难道这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微臣自当会证明清白的,还请皇上宽限些时日,另,微臣如今无官职在身,想要调查此事唯恐困难。”
洛渊开口,但是他的态度很明确,这是在跟皇上开口要人,也是在准许他调查户部。他之所以会这么开口,一则是因为永元帝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平和,这让虽然是让他有几分吃惊,但是也能够猜想到几分。
如今东景已经是明目张胆地到国朝来作乱了两次,永元帝的皇权已经是严重受到了挑衅,加上东夷此番的不安分,这些都是让人忧心的事情。
而永元帝一心只想要自己寿终正寝,那么这些问题他就不得不面对,他倒是想要逃避,但是天下人会怎么看待他?那些士子又会如何评论?
为君者,博的不仅是天下,更是身后的名声与史书的记载,没有哪一个君王不想千古留名的。
永元帝这位置本来就坐得不是那么地顺当,若非因贤亲王身上有一半的血脉是北舜的,那么当初朝中的那些老臣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眼下的局势已是脱离了永元帝能够掌控的范畴,若是他再这样一直忍耐下去,为求他自己的私心而不去讨伐东景,那么不仅仅会是让那些老臣无法再继续拥戴他,更多是会引来更多豺狼虎豹的觊觎。
如今这东夷不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如果要开战,那么永元帝手下将会是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