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俞尚书的尸首被烧了?!”
范征在听见洛渊这么说时,他狠狠吃了一惊,而后猛地一阵剧烈咳嗽,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对暴民的行为感到很震怒。
“嗯,就在昨夜。”
洛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言语很轻,他见范征的一言一行给看在眼中。
他已让阴门的人去调查范征了,但对于范征能用的线索却是极少的。
他不相信范征能够如此清廉,居然查不到有任何贪污腐败的线索,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污点。
凭他在朝堂中斡旋多年的经验而谈,这是十分不可能的。
且就凭着范征之前的种种自相矛盾的说词而言,他就不是一个清廉的官员。
但却查不到他身上的任何一个污点,这太不寻常了。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将这些痕迹给抹去了,为的就是不让自己从范征的身上入手。
而范府中,范征的几个子嗣都不在,且连夫人也都不在,一问之下却说是长子带着去游山玩水了,如今尚未回来。
这套说词洛渊自然是不信的,江南道此番突降暴雨,造成决堤,作为范征的妻儿,却不关心他的安危,还有心游山玩水?
这范征是当他老糊涂了么?
“简直岂有此理!这些暴民果真是太猖獗了,微臣这就修书一封奏禀皇上,请江南卫立即出兵镇压!否则如此下去,江南道必会大乱!”
范征表现得忧心忡忡,作势就想要写奏章。
洛渊目光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话语幽幽的:“范督抚就这般希望江南卫出兵镇压?你可知出兵镇压的后果?”
出兵镇压的后果就是会激起暴民的逆反心理,届时就是官兵与百姓互殴的场面,倘若是闹出了人命,无论是官兵亦或是百姓死亡。
他这个丞相都难辞其咎,更遑论他这个督抚了。
轻则被罢免,重则流放。
范征顿时一愣,眼底深处掠过一抹焦虑,他自然是清楚官府出兵镇压的后果。
——但他就是需要这个后果呀。
本来他是提早做了准备的,就等着洛渊到达江南卫的那一日,结果他没料到洛渊会提前到达,并且将灾情给了解了一遍。
所以他只得将行动延后,只是这一拖就是好几日的功夫,他跟本就等不起。
“是微臣激怒过头了,不知洛相有何妙计?”
被洛渊阻止,他亦是很无奈,这封奏疏怕是写不上了,随后他面露忧心之色地询问洛渊。
洛渊略略思忖了一下:“暂且如此吧。”
想要制服这些暴民,他就得了解他们的需求是什么。
这些暴民不畏惧死,哪里还会畏惧官府?
范征努了努嘴,老半天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值得应了一声就将洛渊给送出府了。
送走洛渊后,范征在书房中坐立不安,眼皮子一直在狂跳,他总觉得洛渊这话里有话,他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一样。
思虑再三,他决定还是给长子写了一封书信,让隐匿的暗卫速速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