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内侍首领司南的声音在偏殿响起,只见他步履匆匆,那雪白如银丝的拂尘剧烈甩着,几人的心也跟着似要甩出去似的。
“老臣在此……”太医令急急起身,听出了司南这话语中的急切,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司南一进来正好见到已经醒过来姜紫筠,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姜少医令醒了就好啊!”
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细汗,这么些年,鲜少见到皇上会这般龙颜大怒,可见昨晚的事情引起了皇上的盛怒。
“司南总管……”太医令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话未出口,司南便开口:“皇上听闻姜少医令昨夜也陪同公主与太子去了游舫,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
太医令闻此,提起来的心渐渐平复了下去,点点头看向姜紫筠:“你且随司南总管去吧,你受惊过度,我已让人去煎药了,等会喝上,你这几日可在家中休养,我会与皇上禀明情况的。”
“多谢太医令。”姜紫筠虚弱地说道,她面孔苍白得如那被水浸泡发白了的馒头似的,徐少贤在一侧看得心疼,可碍于场面,他是不能上前扶着的。
姜紫筠起身从他跟前路过,方才晕倒时,恍惚间她是瞧见了徐少贤冲过来的,想来是他抱着自己进来的,路过他身侧时,她小声道了谢。
“你说想谢我,改日请我喝酒便是。”徐少贤闻眼,心花怒发,便接了她的话。
姜紫筠嘴角微微抽搐,此人可真是会打蛇随上棍,她不予理会,跟在司南身后出了偏殿,朝太和正殿赶过去。
大殿中,只见太子与司空少卿站在一侧,而他的身边,跪着的是巡防营的人,金銮座上永元帝面上怒气难消,可见其是真的动怒了。
“微臣……”
“免了,姜卿说说昨夜的情况。”不等姜紫筠下跪,永元帝便抬手示意她,直接开口询问。
“咳咳……”姜紫筠乖顺地颔首,却是轻咳了几声。
永元帝这才注意她面色发白,脑门上还冒着汗珠,肩膀还簌簌发抖着,不免奇怪:“姜卿这可是生病了?”
司南在一旁瞧着,他到底是伺候了这么些年老人了,自然是能猜测出永元帝的几分心思,见此,他便瞧了姜紫筠一眼,轻叹道:“老奴方才去请姜少医令时,少医令因昏厥在偏殿休息着呢,听太医令诊断,是心悸惊厥,寒邪入体所导致……”
永元帝眼皮子微微一动,眼底有几分狐疑之色,在见到姜紫筠这副模样不似装的之后,缓缓道:“给姜卿赐座,朕有些话想听听姜卿说,太子人等先下去。”
李宴行礼称‘是’,随后与司空少卿以及巡防营的人退下,偌大的殿中,就剩下香炉里袅袅升起的蓝烟,司南命人将椅子抬过来,也示意人跟着一起退了下去。
“姜卿你且说说昨晚的情形,朕要事无巨细!”永元帝面色威严,话语中充满犀利。
姜紫筠颔首,像是回忆那般,将昨晚的事情给一一细说了出来,她也不惧,毕竟她所说句句属实,当然了——除了她自己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