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太多了。这位安先生心有所属。”
季时侧耳聆听,分辨来人的脚步声,素丽的面庞勾现清柔的微笑,脆声道,“阿成!”
“嗯。”阿成从酒保手上接过已然醉得七荤八素的安钰诚,对他道,“你去忙吧!”
阿成费劲地半搂半托住,“他怎么回事啊?”
“安安今天陪我去医院做检查,遇到了一位姑娘。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但一对视,我就知道了,这位姑娘是安安的女朋友。”
“就是那个瞒着他,偷偷……等等,你刚说什么?你看到了他们对视?你看到了?”阿成难以置信地瞪着手执导盲杖的女友,嘴唇哆嗦得厉害,“你又能看到了?”
季时脸上的笑容却被冬夜的风冻住。
她垂下眼帘,声音嘶哑地“嗯”了一声。
“多,多长时间?”阿成激动地将安钰诚扔到地上,紧紧地抱住女友,“太好了!”
“阿成,这次也不过是持续了三四分钟。”季时回抱住男友,眼泪流了下来,“我还是无法拿起画笔。阿成,我们已经走出了那段伤痛。为什么我的眼睛还是无法看见,你还是无法唱歌呢?”
阿成被女友问住了。
他不敢告诉女友,他们是来到了一个新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心结却没有真正地解开。
否则,这一刻的季时不会如此激动、崩溃、痛苦。
阿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额头相抵,“阿时,我们把安先生送回家吧!”
季时点了点头,“嗯。”
将安钰诚送到家,季时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后,阿成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离开。
翌日。
安钰诚被一阵嘈杂的摇滚乐吵醒。
伸手摸过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滑动接听,顺便把自己塞进热气滚滚的被窝里,咬牙,“放!”
“哥,妈让我告诉你,今晚回家吃饭。”
“不回。”
“你不回的话,妈就去找许姐了。”
“……”
安钰诚猛地睁开眼睛,磨着后牙槽,“安娜,你给我等着!”
“哈哈哈,我就当你答应了哈!”
将手机丢出去,安钰诚闷头大睡。
几分钟,他猛地掀开被子,沉沉地叹气。
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昨晚是和衣而眠。
问题是,他最后的记忆是,让酒保给自己一杯最烈的酒,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自己的别墅啊……
抓了抓头发,他不经意瞥向床头柜,看到台灯罩上贴了一张便利签——“昨天在医院,我看到的那个穿米黄色大衣的妹子,就是你女朋友吧?阿时214留”
安钰诚盯着上面的字,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嘟囔,“季时看到?嗯?她不是……”
安钰诚趴在床上,捞过丢到床尾的手机。
“喂,阿时!”
“早啊,安安!”
“我看到了你留的字条。”
“怎么了?”
“你能看见?”
“想知道,来画廊。对了,昨天是情人节哦!”
“什么?!”
安钰诚抓了抓头发,生无可恋地躺回去,抄起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