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个商家,都不敢出来劝架,全都和这家老板差不多,躲在屋子里装聋作哑。
李飞有点生气,转身欲走过去。
“小伙子,你干嘛?”店老板在屋里压低嗓音叫他。
李飞扭头看他一眼:“你瞎啊,没看到有人欺负女人啊?”
他故意把音量放高,一方面是引起那帮花臂男的注意,一方面也是嘲讽那群装聋作哑的人。
不交租金就能砸人店了?而且这帮花臂男真的是房东吗?李飞表示怀疑。
李飞这番话,让那店老板脸顿时红了,像猪肝一样。店老板低下头,在寻思着啥。
他果然成功地吸引了花臂男的注意力,那帮人向李飞看过来,眼神极尽蔑视和挑衅。
“瞧啊,这里有个超人哥哥嘿!”一个小个子花臂男甩着膀子,吊儿郎当向李飞走来,边走边嬉笑,“咋办啊?咱们是不是得假装害怕一下啊?”
他身后那几个同伙,于是都笑得前仰后合。
那光头三两口,把嘴里的西瓜啃得差不多了,叫道:“怕个毛,老子请他吃个大西瓜!”
说完,他狠狠一丢,西瓜皮呼呼向李飞脸上砸去。
一群花臂男哈哈大笑,等着看李飞脸盖西瓜皮的笑话。其他店铺老板、伙计,则心有余悸,暗道:“这小伙子要倒霉了。”
他们替李飞担心,却一如既往地装聋作哑,谁也不敢惹这帮人。大家都知道,这条街是杨老大罩着的。而他们,是杨老大手下的一帮打手。
杨老大又是哪一个?在这县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九山县的杨老大,是暗处的皇帝!骑在老百姓脖子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多少次扫黄打黑,他都能安然逃过,谁心里都知道是咋回事。
尤其是这几年,杨老大做各种生意,开矿、做房地产,各种洗白。想要弄他,就更不容易了。
大家还有一家老小等着养活,谁都不愿触眉头。
所以,眼看着西瓜皮往那个见义勇为热心肠的小伙子脸上砸过去,他们也只是在心里惋惜罢了。
啪!
眼瞅着西瓜皮要打到李飞脸上,他却轻轻一偏头,那瓜皮于是轻轻巧巧,从他脑袋旁边飞过去,落在背后的地上。
“哟,小子,还真是个超人哥哥啊!?”几个花臂男一看,就知道李飞怕是学过两下子。
“是咯,难怪敢出头管闲事呢,不过没关系,哥几个,咱们教育教育他。”
“对,得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啊,不然以后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来管咱们闲事儿,咱岂不是要累死去。”
七个人暂时丢开那家店的老板娘,一个个拎着棒球棍,向李飞走来。
小街上的气氛,骤然间紧张起来,几乎所有人都能预见,这里将发生一场血案。
有人摸出手机想要报警,被花臂男看到,眼睛一瞪,他手一哆嗦,手机掉地上。
还有人站得远想要报警,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抓住:“你想死啊,找啥麻烦?”
没人敢开腔,没人敢报警,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李飞被几个花臂男包围。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躲在门柱子旁边的这家店老板突然跑出来,手里拿着烟,脸上堆着笑。
“嘿嘿,这不是得哥嘛,瞧您这大火气,来来来,抽根烟!”
他哆嗦着,想要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可好几次都没成功。
光头男,也就是店老板口中的得哥,轻蔑地看了一眼店老板:“王老泉,你行啊,好几次来收租子你都躲开了。咋,今天长本事,也来管闲事了?”
“不是不是,这不是,家里的后生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王老泉话音未落,就听啪一声脆响,光头男一巴掌将他手中的烟盒拍飞,香烟散落一地。
落地的烟,随即被其他几个花臂男给用叫碾烂。
王老泉心痛啊,那可是二十块一盒的玉溪,他平时不舍得抽,专门买来应付大客户以及活祖宗们的。
可是花臂男一点都不心痛,他们的钱来的快去的也快,平时别说二十块一盒,就算是八十一盒,也是常有的事。抽烟不叫抽烟,叫造。
说实话,李飞很意外也很感动。
这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乍看起来有种市井小民的小家子气,甚至还有点猥琐。做生意,肯定也是抠抠索索的人。
可是没想到,他却是整条街,男男女女们中,最有勇气的一个。
王老泉脸上的笑容堆得更浓:“得哥得哥,这样,我让这孩子给您道歉,这事儿就算啦,您给我个面子。”
“面子?哈哈!给你面子?你特么面子值几块钱一斤?”光头男仰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