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把养鸡场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虽然依旧不够亮堂,但却足够震慑一些小鬼儿,比方说,李建军。
他站在鸡笼子旁边,脚下一麻袋的鸡饲料,有一部分已经撒到地上。李飞隔了老远就闻出不是个味,有毒鼠强呢,能好闻么?别人闻不到,李飞可不然。
他直接拿出手机来报警,李建军先还是有点慌,但一想到自己的精神残疾证,又底气十足了。
报吧,报上十万八千次,老子该咋地还是咋地。
与此同时……
刘玲拿着手电筒,乘着夜色来到李建军家门口。
其实她是很抵触来这个畜生家的,虽然没有被实质性的侵害,可是发生了那种事,给她一辈子留下心理阴影。那个人,可是她叫了好多年二叔的人啊。
然而,李飞拜托她的事,她就一定得办好。不然,这件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幕呢。
砰砰砰!
刘玲敲门,敲了十多分钟,强娃妈才眯缝着眼爬起来开门。
一打开门,看到是刘玲,强娃妈嘴瞥了一下。她明知道是自己男人的错,但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承认啊。
不但不能承认,强娃妈还得说服自己,去相信男人的无辜,并确信是这个狐媚子勾引她男人。
不然,放着家里的老婆不用,跑去碰别的女人,有毛病哦。
“婶儿~”刘玲叫道。
强娃妈一摆手:“你别这么叫我,我担不起。再说了,我大侄子都死了那么久了,谁是你婶啊?哼!”
强娃从屋里跑出来,光着上半身穿着裤衩。看到大门口站着刘玲,赶忙又钻回屋穿好衣服,又跑出来。
“嫂子,你咋这么晚来了?妈,你干啥咧?快让嫂子进屋。”强娃道。
人都说,李建军两口子这个儿子,可能是抱来的,不然的话,他的脾性、品德,咋和他爸一点都不像?
或许是因为还年轻,涉世未深的缘故,强娃有一股子耿直劲儿,认为这世界非黑即白。
他同情刘玲,憎恶老爸做的事,对刘玲自然没有敌意。
强娃妈见儿子出来,赶忙挥手驱赶他:“你出来干嘛?回去!你爹惹得一身骚还不够哇?难道你还想?”
这话说的可是格外难听了,别说刘玲,十七岁的强娃都生气了。
“妈,你胡说啥咧!嫂子对咱家多好啊!”强娃气得脸通红。
若是往日,刘玲也就一转身走了。她吃不下这种窝囊气,心里憋屈得很,只想哭。
可今天,她啥都得忍着,得把罪证拿到手啊!
“哟!他婶子,你还没睡呐?正好,我来找你有个事儿!”巷子里,远远又传来一响亮的声音,是张翠芬。
原来,李飞打电话给刘玲,这么合计一番之后,又不放心,给张翠芬也说了一声,让她来照应着点。
张翠芬本是不愿意儿子和小寡妇走得近的,但是这件事关乎家里的生计,再说了,儿子的事大过天。她可以把儿子捏扁揉圆,却不能容忍别人这么做,所以就来了,恰好又赶上这事儿。
张翠芬可不是善茬,丈夫死得早,寡妇门上是非多。但是这么多年来,她硬是没有给外人留下一点点的口舌。
靠的是啥?就是她的强势,天破了,她也得咬牙垫脚硬撑着,这才把一儿一女拉扯大。
由此,在内心深处,张翠芬对刘玲也就有一种天然的同情心。
看到张翠芬,强娃妈脸上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嫂子你来啦?”
村里人,勾勾连连,始终都能扯得上关系的。说起来,李建军的祖父和李飞的曾祖父,还是堂兄弟。当然,到他们这一辈,早已出了五服。
“是啊,听说你家有事儿要帮忙,就来看看。”张翠芬道。
强娃妈一愣:“我家有事?没事啊?!”
张翠芬当然知道她家没事,这只不过是她来这里的借口而已。
她走上台阶,顺道拥着强娃妈进门,一边说着妇女们的闲话八卦。手呢?在背后招了招。
刘玲看到了,顿时心中一喜。
张翠芬的到来给她解了围,也给她一个机会。她想,这一定是李飞安排的。
可是刚才张翠芬经过她身边时,她分明感觉有一种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咋说呢,就好像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
刘玲进门,强娃冲她尴尬地笑了笑,顺手关上门。
四人进了堂屋,坐下聊天。猪圈里的猪们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似乎睡不安生。
屋内有一点刺鼻的味道,说不上是馊还是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