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擎用左手托住她的掌心，右手一根根搓着她的指头，“苏瑶，别睡觉，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

见苏瑶不回他，贺擎低着脑袋继续说，“你别生我气了，我哪里错了你跟我说，我改。咱们这么多年感情，别就这么完了好吗？前几天我妈打电话问我，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我都没敢告诉她我跟你吵架了。”

贺擎向后仰躺着，看着阳光下，空气里飞扬的微尘，“瑶瑶，你看在我爸妈的面上，原谅我一次成不成，他们可把你当亲女儿看的。”

“我也把他们当爸妈看。”苏瑶把手收回来放进被子里，转了个身面向墙壁。

“瑶瑶，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威胁，但是我这不是在威胁，我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原谅我好不好？”贺擎有些手足无措，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在家里，苏爸苏妈都没让苏瑶哭过，他那天却弄得苏瑶泪流满面，如果让他爸妈知道了，一顿打是绝对逃不过的。

“要我原谅你什么，你做错了什么吗？”苏瑶睁开眼睛看着墙壁，白色渐渐变得模糊。“你没做错什么啊，是我任性了，你回去吧，耽误你学习不太好。”

“瑶瑶，你……你不要这么客气好不好，我听了难受。”贺擎双手握拳将手肘架在膝盖上，额头枕在双手虎口上。“我真的不该说你的……”

“嗯，你说得都没错，是我不识好歹了，只会一贯为难你，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从眼里流出来，一颗直接落到了白色的枕头上，渐渐渗了进去，一颗爬过鼻梁，滑过脸颊，消失在头发里。“以后不会了，不会再麻烦你了。”

“好。”贺擎知道现在跟她是说不通了，挫败地对着空气猛地挥了一拳，“我先走了，你自己，打完了针就回去吧，记得问医生开点药。”

“嗯。”苏瑶听见贺擎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远，开了门出去了。透过窗口，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苏瑶眼里又起了水帘。

没什么放不下的。苏瑶这么告诉自己，她不是一个愿意为了爱情而放弃自我的人，何况，这并不是爱情，只是喜欢而已，或许，只是好感呢？

苏瑶把眼泪眨回去，慢慢坐起了身。扎着针头的右手还是凉凉的，已经没有了贺擎掌心的温度。苏瑶将右手贴在肚子上，左手轻轻地盖上。

没关系啊，没有他，她还可以自己给自己取暖。这个世界，不论缺了谁，地球都一样在转的，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

手肘触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苏瑶转过头去，是外套。外套放在枕边，贺擎的钱包放在她的外套上。

是贺擎把她送过来的吗？

是了，除了他还有谁，她跟叶玲语闹翻了，不管在谁看来，都是她先起的头，跟室友的关系，一时半会儿是缓和不了了。

看着外套上静静躺着的棕色钱包，苏瑶把钱包拿了起来，这个钱包是她送他的，去年，在他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送给他的。

苏瑶记得她跟他说过，最中间透明的那一格，一定要放最喜欢的女人的照片。

苏瑶慢慢把钱包打开，最中间的那一格，夹着一个女人的照片，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