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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的强烈紧缩瞬间感粉碎睡意,张铭睁开眼睛,夏夜的月光穿透窗棂,闯进漆黑,位于湿地背后的别馆房间里,空气里有一种能堵住咽喉的浓厚。
【怎么回事?】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02,才刚刚睡了三个多小时。
一种微妙的不安在胸口缓缓涨开,张铭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挠着自己的头发,之前因抓伤而受损的头皮发出绷紧神经的痒感,他看一眼自己的房间:
空调正在嗡嗡作响,月亮照亮了房间一侧大约四人餐桌那么大的一块空间,而没有被照亮的部分,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自己该在的地方,但又似乎没有一个东西在自己该在的地方。
床板是坚实的,触感真真切切,而四周白天时无比熟悉的家具陈设此时化作一个个漆黑的轮廓身影,就好像在不断地向自己靠近。
但也有可能靠近的不是家具,而是某种更糟糕的东西,人们口中所谓“脏”的东西。
张铭,把挠头的手放下来,捂住自己的脸,深夜惊醒的疲惫感袭来,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哈欠。
“哈——”地呼气声当中,张铭几乎可以肯定其中还混着什么其他的东西。
脚步声。
睡眼看向房门。
咚。咚。咚。
低而脆,石质地板特有的声音,这栋房子只有一楼的客厅铺了大理石。
“杨钰!”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张铭立刻鲤鱼打挺下床,光脚踩着地板就要出门,不料自己虎口刚刚压上门把,后脑就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阵痛。
他扶着自己的后脑,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剧痛刹那间抹去了所有的个人意志,他刚刚那个瞬间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这东西效力很强,没有用过的患者一次最多半片……”
赵医生的声音浮上脑海,他看向房间里的儿童书桌,浅蓝色包着胶漆的金属家具抽屉里就躺着那个淡黄色的小瓶。
没有太多的犹豫,他吸一口气,走过去,拿出来那个记忆中的东西,拇指拨开瓶盖,磕出来一片,拍进嘴里,仰头下咽。
没有想象中的苦,塑料感很强,除了划过食道时的异物感,这药片跟他之前吃的其他东西都不一样。
除了食道的异物感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根据张铭以往的经验,这个类型的至少需要30分钟以上才能够开始生效,两到四个小时之后才会达到药效的顶峰。
“哼。”
一个响鼻,晃晃脑袋,算是提神。
【至少完事之后我能睡个安稳觉。】
他走出房门。
房间之间的走廊被月光照得通亮,光着脚走有点凉,但张铭没有那么多可在乎的。
“杨钰!你给我出来!”
醉汉的声音响彻整个别馆,张铭到了走廊半开放的部分之后,伸头向下一看,被称为“大狗”的过气小鲜肉正在站在客厅里,客厅正面代替外墙的落地窗上被砸出来一个大洞。
黑乎乎的客厅里,“大狗”身上看得出来一片片斑驳的痕迹,根据气味可能是酒,血,汗,呕吐物或者四种任意比例的混合。
“杨——钰!”
拉长了声音的一吼,醉汉扬手,拿短袖的袖口一抹脸,
“你个%¥&的&%¥,你给我出来!”
头痛袭来,张铭立刻转过脸,动身蹑足下楼,正好遇到上楼来的女孩。
头发乱蓬蓬地披着,身上除了内衣只有一件不够大的红色半袖。
“杨钰,听我说。”
张铭压低了声音说道,
“到我的房间里,拿手机,打13672,伍泊渊,告诉他这边的情况,他会知道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