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听到这句话,神色渐渐放松下来,猫头鹰见状,也身子往后一仰,靠到椅背上,双手抱肩,
“而且我觉得现在把你跟她分开也有可能给你带来更大的精神压力,这件事之后的发展我也不确定,如果事情走到那一头,再给你留下点什么别的创伤,恐怕就真的难以收场了。虽然不一定,但有可能。所以我也在犹豫。”
张铭继续回到了之前低头的姿势,没有说话。
“我不是你的敌人,张铭,我从来不是,实际上,我认为自己应该是你最亲密的盟友,我是你的医生,所有你不能,不敢,不方便告诉别人的东西都可以说给我听。我会尽可能地给你提供专业,或者私人的协助。”
张铭没有开口。
猫头鹰看了他一会。
“行吧,那我的责任也已经尽到了,该告诉你的我也都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猫头鹰说完起身要走——
“赵医生。等等。”
张铭抬起头来,
“我现在的头疼,吃药有用吗?”
猫头鹰一一种对人类而言不太可能的角度扭过头来,看着张铭,
“如果你想吃的话。”
张铭压紧眉心,
“假设,在我症状过于严重,但我需要一个清晰的头脑,假设——我不得不吃的话。”
猫头鹰深邃的目光投向张铭,
“作为你的医生,我想说的是,那会非常危险。”
“但是我不会立刻——变成植物人?”
张铭问道。
“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必须警告你,考虑到你现在的情况。如果采取任何增加神经负担的措施,都有可能‘最终’,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不是马上,但‘最终’一定会,而且你原来的……”
他语顿半秒,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来一个淡黄色的小瓶,扔向张铭的手中,
“我没有给你这个东西,你也没有从我这里收到这个东西,但是如果是一个专业的医生给了你这个东西,他会跟你说,这东西效力很强,没有用过的患者一次最多半片,在最紧急的情况下也只能吃一片,而且两次用药之间最少六个小时。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张铭把药品捏紧在手心,
“我明白了,谢谢你。”
“没事。”
猫头鹰转身要走,张铭再一次叫住了他,
“赵医生。”
“嗯?”
“对不起……”
“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我如果,真的过去了的话……按照你跟妈妈的协议,你最后可能就什么都科研成果都公开不了了,所以……对不起。这么多年来……真的……谢谢你,对不起了。”
“ach,inejunge,keinese,allesgut”(年轻人,不用担心。)
医生挥手离去,看着房子的大门缓缓合上,张铭的拇指紧压在塑料药品的盖子上。
不多一会,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