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慧心瞪他一眼，“乖乖到床上躺着去。”

顾辰翰收起所有小心思，脸色沉着冷静的走到病床前，沉稳叫人，“爷爷，外公，都是孙儿不好，让两位老人家担心了。”

“放屁。”

“做作。”

说放屁的是顾老爷子，说做作的蒋老爷子。

蒋老爷子瞪着顾老爷子，“你这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是那么粗俗，真是教坏小朋友，以后辰翰还是要跟我回去，你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眼里没人。”

“哼，我教训的我的孙子还要跟他找措辞？你少挑拨，你孙子也不少，别眼红别人家的，我家的这个虽然不成器，我也没想丢了。”

顾辰翰知道自己也走不掉，干脆躺到病床上，安静的做个伤患。

蒋慧心心疼儿子，但是也知道两个爸凑到一起就会这样吵架，都几十年了，都习惯了，尤其在顾辰翰的问题上，他们两位从来都是这样。

她拿起一个苹果给儿子削起来，她看两个爸吵的面红耳赤，悄悄把苹果递给儿子，“儿子，吃苹果。”

“谢谢妈。”

他拿着苹果，咔擦咬了一口，瞬间，两个老头的争执戛然而止，齐齐看着他。

顾老爷子，“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在部队干的好好地，放弃升职机会非要回来，回来就回来了，一天正事也不做，宣城还能有是你对手的人吗？你搞得自己伤的这么重？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伤的？”

蒋老爷子见自己满意的继承人被教训了，心里不乐意了，“我看着他就很好，虽然受伤是不该，但是男人嘛，铁骨铮铮的汉子，年轻受点儿伤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或许自己看顾辰翰的伤都觉得这话让他脸疼，他就是为了跟顾老爷子唱反调才这么说的，他心里疼着呢。

他画风一转继续道，“从部队回来就对了，那什么劳什子的部队，早就该回来了，那么危险，成天让外公替你提心吊胆，回来好，回来外公也能安心，多活几年，回头进公司，外公亲手带带你，以后集团也好交给你。”

“你这是教导孩子吗？保家卫国，做个好兵那是他的光荣，做事也该有始有终，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做个半途而废的废物？”

“喂！顾老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他可是你亲孙子，你还希望他像古代打仗一样马革裹尸不成？他参加过多少保密任务？多少次死里逃生？身上又有多少伤？他已经为了国家付出过了，脱去那身绿色的衣服，他就是一个被国家保护的普通人，你怎么还是放不下。”

“就因为他足够优秀，才应该有更大的作为，而不是一声不响的就给我回来！”

顾辰翰因为爷爷的话，他的心好像又飞到了他挚爱的军营里，耳边好似还回荡着熟悉的起床号声，兄弟们在一起做任务，训练，玩闹，历历在目。

他打申请退役的前一晚，他在操场上坐了整整一夜，五脏六腑像是被挖出来了，疼的倒在训练场上，一遍一遍的回忆着走过的枪林弹雨。

他有很多舍不得，而那些东西早已沉浸在他的骨血里了。

蒋慧心一直在看顾辰翰的表情，一边听两个爸争执，一边提心吊胆的看着儿子，此时见他表情不对，她忙站了起来。

“爸！”

她大声叫了一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低着头，祈求一般的看着顾老爷子，“爸，别再说了，辰翰，辰翰”

顾老爷子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