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转身离去，就在要看清她的面孔时却已出了画面，玉卿子答道：“当年你激发那张破空符，我们以为你陷入回首峰的空间裂缝再也回不来了。其实我劝你什么都没有用，终究还是要自己想清楚，修行中很多大机缘转瞬即逝，当然也有魔障……”说到这里画面突然模糊又恢复到那遍契约文章的样子。

“她的话你总信吧！修行路上有得必有失，不付出点代价又怎么可能轻易成功。我知道你还执着于肉身的得失，可是有没有细想过《道法指要》里‘有而受制，无而豁达’这句话。这么多年你的修为越高其实约束更多，主要就是放不下，丢掉这皮囊才能真正逍遥，等你有所成之后随便找个凡胎附身其上又有什么差别，照样可以和你的玉姐姐厮守终生，做一对神仙眷侣。”

那人竟然对很多事情了如指掌，这令田道清非常吃惊：“胡说！不管你是什么人，别以为巧言令色就能骗我。仙途大道绝对不是你所说的这种阴损把戏，三言两语就想引我入歧途简直是痴人说梦！”

“言语上多硬气没用，你骗得了我骗不了本心，想想看这些年因为修道你经历过什么，如此下去只会路越走越窄最终进入死胡同，就算你次次都能化险为夷也终究逃不出寿元的约束。人生苦短与天争命的修行路注定没有意义，还不如随我一起为这些愚痴修士摆渡……“

田道清突然觉得竟无言以对，确实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辛苦倔强地一路走下去，更不知道未来还能走多远。在他迷茫之时那幅契约再次走了变化，钟丽娘和铁柔风手牵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直来到他身边劝道：“你的资质根骨不适合修行武道，还是算了吧！”

田道清多想坐起来抱抱他们，可自己全身像融化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激动地大叫：“你们去哪儿了，清儿找得好苦！”可是两人只是微微一笑便又缓步走回了契约之中，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紧接着里面又走出个背生双翅的男子，正是迷情谷里的大狮鹫，一见他便大声道：“我活了不知多少年，你虽有些奇遇可也别指望能走太远……”

他话还没说完里面又走出一名美艳的女子，慈爱地看了看田道清伸手扯起男人的耳朵：“别咋咋呼呼吓坏孩子，奶娘相信你……”之后一个又一个田道清所熟识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围到他身边，有的劝他签了契约也有的拦他还有的只是给个模糊的建议，后来这些人干脆三三两两地相互争论起来。

那人明明对面却如同就站在田道清背后一般，在他耳边小声道：“你现在损失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修为，可是将来却能得到无数人的修为，这绝对是个划算的买卖。错过了这次机会你搞不好今生都只能困在觉知境无所作为，即便是突破入道瓶颈又能如何，多出百年的寿元并不能对你有任何改变，之后又能往哪里走？”

“救我！你们谁来扶我起来！”田道清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呐喊，他很奇怪这些人为何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可是这竭尽全力的吼声却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包裹起来。他努力想扭头看看背后的这个人，可是却怎么也动弹不得，甚至完全感知不到身体的存在，已经彻底融化于这虚空之中。

“你修仙多年得来的不过只是些虚相，迟早有一天所有道法都随着躯壳灰飞烟灭。只要入我法门就可抛却这些束缚做个逍遥仙，今后再不会有什么羁绊更不会有什么磨难，没有了时空的限制登仙成圣再无阻碍……”这人的每一句话都直击田道清的心灵深处，他虽然不太认同但是却又无可辩驳，抵触心理不知不觉地消减掉许多，耳边那些嘈杂的争吵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眼前那些熟悉的身影也渐渐不知去了哪里。伴随着张巨大的半透明契约缓缓飘了过来，那人也跟着一步步靠近，两人之者距离快速缩小已不到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