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伊伊看到他这副表情，笑了。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也不枉她一大早就拿着纪繁星的照片找了最好的仿妆师帮她化了这副妆容，看镜子的时候，她差点就以为自己是纪繁星活过来了。

“你……”莫群还是动身坐到了探视窗前，隔着玻璃和对讲机，看着叶伊伊，声线都在颤抖，“是人是鬼？”

叶伊伊顿了一秒，笑了，笑容灿烂，又有点阴戾，“你说呢？”

“不可能的……”莫群被她的笑容吓到了。

那笑容像人又像鬼，这些年在他脑海中肆意横行的噩梦此刻都仿佛在眼前具体的重现，“你跳楼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不是她，不是她！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呢？”叶伊伊往前凑了凑，让莫群能够更加清楚的看清自己的脸，“当年对这张脸的主人做过的事情，你都忘了？”

莫群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当年那个女孩死了以后，她的朋友发疯似的用刀在他脸上划了这道疤时，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可是莫名的，入狱以后他总在深夜就会想起那晚女孩又哭又笑的脸。

她身上满是痕迹和液体，脏的不行，她应该是怕的，她当时已经泪流满面了，可她又在笑。

那种笑容莫群无法形容，好像是夹杂着绝望，整个人无助到不行，却又仿佛她主宰着一切，她的一个笑容都牵动他的每一寸神经，那阴冷诡异的笑声，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的笑声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九年了，莫群的脑海里始终绷着一根弦，一根噩梦的弦。

他只能对自己洗脑，“不是的，你不是她，他说她死了，是自杀！是她自己要跳楼，不是我们害的，不是！”

“他？”叶伊伊眉头一皱，把身子往前倾了倾，让口袋里的录音笔能够更好的收录莫群的声音，“他是谁？”

“我不能说，说了会死的。”莫群的弦已经断了，他慌乱无措的低喃，“我不知道，我不能说，他说如果说了，我们就会死！我妈还在外面等着我，我不能死，我不能……”

“你不能死，我就能死了吗？”叶伊伊狠厉道：“我也有父母，我父母还在等我回家，可是你们却把我永远终止在了21岁！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留学生，我又是哪里招惹了你们！”

“对不起！”莫群的思绪已经完全错乱，一时之间分不清这里到底是现实，还是他的梦境，他抱着脑袋，痛苦的说：“我们也不想的，对不起……”

可他说着说着，却又好像想起了某件事，又换了种语气，“不！不是我们的错！谁叫你这个贱人要欺骗他的感情？要不是你对他这么好，又转头说你不喜欢他，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真的是我自找的吗？”叶伊伊冷声道：“你确定你说的这些话，不是在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其实没错，让你心里好受点？莫群，你承认吧，你知道你错了，你知道你和那个人都错了！”

“不！没有！我们都没错！他不可能错！都是你们女人的错，是你的错！”莫群仿佛被这一句话刺中了神经，他发疯似的捶打着玻璃，想把玻璃敲碎，冲过去把叶伊伊打一顿。

狱警们连忙冲上来把莫群控制住，正好探访时间也到了，叶伊伊站起身子，理了理衣服，满意的转身出了监狱。

何理想一直等在门口，“怎么样？”

叶伊伊嘚瑟的拍了拍装着录音笔的口袋，“走，去找我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