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怔了一下,继而冷声道,“你休想诓骗我,太子蹊不蹊跷我不管,我只知道,这件事是他动的手,太子没有死,那是他洪福齐天,命不该绝!”
傅晓田道,“荀姑娘,我知道太子以后必是明君,他当帝王于国于民都是福祉,故而我只出了一剑,看似刺中了心口,实则离心脏尚有些距离,为了掩人耳目,我以内力将他震晕,而后就再也没有出手,任由他们逃出天牢,天地为证,我虽是江湖人,也做不下那样背心的事。”
青鸾斥道,“不背心?不背心你勾结萧敬先,你可知道,他给皇上下毒,刺杀太子,逼宫夺权,谋的可是整个天下,他们爷孙两个无德,只会弄权谋私,逢着灾害和战乱,只会将百姓往死里折腾,内有乱民,外有强敌,大郢传承数百年,就要断送在他们手里。天道好轮回,在你沦为他们的爪牙时,就当明白,你早晚有这样一日!”
傅宗南见青鸾越说越生气,忙又道,“我爹那是没有办法,他明里与萧敬先合作,暗里却是打算护着太子的,萧敬先存了那样的心思,必是容不下太子的,就算没有我爹,还有万指挥使,我爹想要从中斡旋,就只有这样蠢笨的法子。”
青鸾斥道,“一派胡言,堂堂江湖第一高手,哪里不得逍遥自在?换做是我,谁要让我做违心的事,我必除之而后快,怎么反倒处处委屈求全?这样的江湖第一高手,未免也太过窝囊!”
傅晓田长叹一声,不理会青鸾抵在他后心的匕首,缓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张开嘴,兜头兜脸的将酒水倒了自己一脸,有些酒撒在肩头的伤口上,他却似不觉得疼痛。
傅宗南想要开口劝止,他却拦住了他,悲戚道,“左右荀姑娘也会知道,多说一句少说一句也无妨,你尽捡着好的说,她也要信不是?荀姑娘或许对傅某有些误解,但她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我这一辈子太窝囊,如今我也不怕死,只是放心不下你和欧阳,萧敬先用一个女人,生生算计了我一辈子,我怕你们着了他的道。”
傅宗南沉声道,“爹,你放心,前世不忘,后世之师,是敌是友,儿子分得清,便是今日荀姑娘真做出什么不利你的事,我也不会与她为难,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青鸾正听到关键处,见他跳出来卖惨求和,心中不快,冷冷扫了她一眼,斥道,“你闭嘴,别打茬!”
傅晓田接着道,“我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图了萧敬先女儿的美色,舍弃了宗南的母亲,害得她和我们的女儿,落入了蛊婆之手……”
青鸾忍了又忍,还是出言打断他,“你莫要胡说,萧敬先满共就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我姐夫的父亲,另一个嫁给了皇上,哪里还有旁的女儿?”
傅晓田眼中泛起了泪水,颤声道,“说是女儿,其实不过是他豢养调教出来,用于收拢人心的工具而已,原也是个可怜人,我知道的人里面,宣武侯夏渊、万指挥史身边也有一个这样美艳且温顺的女人,只是他们久居官场,明白里面的轻重,不像我这样的江湖人,明知是陷阱,还是对萧子枫动了真情。”
傅宗南脸上有些难看,父亲与那个女人在一起时,他已然记事了,他自小耳力和眼力绝佳,是个练武的奇才,傅晓田极其看重他,从不曾准他离开视线,故而他很小就明白了男女之事,眼见父亲与旁的女人欢好,弃母亲和妹妹于不顾,他心中埋下了仇恨,此生杀的第一人,便是那个对自己还不错的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