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痛心厌恶,君睿渊松开手,冷声。
身子轻轻一颤,柳心婉垂眸,麻利的穿上了衣服。看着太子的态度,显然是帮她抗下了这件事,也就是说名义上她和殿下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既然如此,她柳心婉便是未来的太子妃,这位置,她可不信柳家不会为她争来。
“来人,把这婢女拖出去,杖责30!”
见柳心婉穿着妥当,君睿渊的面色终于稍有改善,却不曾有放过这女子的意思。不取性命,不过是看在心婉面子上罢了。
那婢女抖了抖,压低的头忍不住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自家小姐,竟似乎松了口气。
可虽说屋内的人已经警告了所有人不许将此事说出,这消息却像一股看不清的暗风,一瞬间吹遍了整个皇宫,吹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皇宫里的生活的人,茶余饭后果真是不缺谈资的。
哗啦!
花瓶摔碎的声音猛然响起,在一片寂静之中像平地一声惊雷,让所有人的心都猛然咯噔了一下。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柳钟毅单手插着腰,右手拿着打人用的杖子,眼中冒的火几乎有三尺之高,胸口因为怒气剧烈的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了。
“老,老爷,您消消气……”
秦雪颤抖着扶着桌子,那模样显然是从未见过枕边之人如此凶狠的样子。
“消气?柳心婉是个还没出阁的姑娘啊!怎能做出如此不知检点与人苟且之事!”
手中的杖子狠狠戳了戳地,他冷着脸,看着秦雪的眼神阴沉而带着一丝厌恶,“本相怎么记得,你当初嫁入府上,和你那闺女可是一个路子?你若说这不是你教的还当真不可信呢。”
若真说起秦雪进入相府的过往,那可当真是一段有意思的故事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风韵犹存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当年柳相何等风光肆意,身份权势,相貌模样,谁人不想攀附一二?奈何柳相一心爱着那位夫人,竟是皆拒于千里之外,若非她聪明,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她想方设法,日思夜想的,她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合适那个女人死的日子。
可惜了,死得不够干净,还留下了柳拾画这个种。
“怎么?想不起来了?天天在本相耳边吹着太子和心婉多么情投意合,如今倒是软的不成来硬的了。”
“没,怎么会呢,妾身不过是看心婉爱慕太子,太子亦中意心婉,想成全他们罢了。”
正了正神色,秦雪哀声。
可柳钟毅的神色越发阴沉了,一侧的小妾更是扇风点火,什么先夫人,什么杂七杂八的陈年旧事,你一言我一语的,撺掇的越发厉害了。
“夫人这话可不对,我看大小姐小时候和太子玩的可好了,后来不知怎么的,竟和二小姐亲近起来。”
“大小姐也是苦命的,小时候被赶去偏院,又冷又潮的,太子找不着大小姐还能和二小姐玩,可大小姐却吃不饱穿不暖的,哭着求夫人给口吃的呢。”
“可惜先夫人去的早,不然大小姐也是锦衣玉食的,这脑子怕也是在偏院给冻坏的。那烧发的啊,若非妾身让身边的人去看看,只怕……”
那牙尖嘴利的妾室撺掇着,还忍不住给自己贴贴金。
秦夫人若失了宠,获利的还不是她们几个么?
“说来先夫人走的也冤,产婆明明说很顺利,可偏生生完就去了,苦了拾画这孩子。”
这厢你一言我一语,柳钟毅的面色铁青的越发厉害了,秦雪心中有鬼,吓得扑腾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老爷,老爷别听他们瞎说啊老爷!雪儿这些年可从未亏待过拾画,您知道的,她总是装疯卖傻,院子里总是鸡飞狗跳,这才去的偏院,可绝对是锦衣玉食啊!”
“老爷!这些年,您看在眼里的啊,心婉做的不对,妾身有罪,可这些含沙射影血口喷人的,您可别……”
她颤抖着匍匐在地,活像是被惊了魂。
这些年许是过得太顺利,太有威慑,谁敢告她的状啊,只是夜里不安难眠罢了。
“老爷,您看大小姐的脸,雪儿还不是找遍天下名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老……”
说着说着,被眼泪遮挡的视线些许清晰,她抬了抬头,面前那双暗纹的鞋子已经走远了。
没事,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等心婉嫁给了太子,一切都好了。
夜色,浓重。
皇宫大殿内,灯火通明,莺歌燕舞。
男子一身墨色暗纹蟒袍,修长的手指轻捏的拂尘,狭长的凤目轻垂,眸光冷清清的,一遍又一遍的扫过手中洁白的拂尘,享受的表情似乎听着什么悦耳的声音,长风拂过衣袖,雪白的拂尘缠着宽大的衣摆在风中舒展开来,像迎风起舞的妖姬,挠的人心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