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南风点头,回答的斩钉截铁。
然,其实柳拾画方才的话也不过是信口捏来,无心之言罢了,南风这么一个肯定的回答,反而令她怀疑了起来。
“你怎么进的凌府?”
她再次问道。
“怎么?娘子担心我?”
心中一个咯噔,少年哈哈一笑,俯身凑近问道。
那弯腰时带来大片的阴影,衬的那张好看的脸,都有了点肆意洒脱的邪气味道。
“对呀,就是担心你。”
低笑一声,柳拾画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用力揪住了少年的衣领,迫使其凑近,四目相对间,少女眼里的调侃清晰的投入眼底,那调侃里,是悉数收敛的疑惑警惕。
“切,你怎么进我就怎么进的呗。”
眸中划过思虑,少年突然压低了声音,冲着柳拾画使了个眼色。
“九千岁到——”
正这时,屋外想响起太监冗长的通报声,伴随着一众下人行礼的声音,越发进了。
一步,两步,三步,来不及了。
这绾青苑其余都是好的,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住的地儿极少有可以躲避的地方。眼见着下一秒凌晔就要进门,窗户又离南风所在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放眼四周皆是一眼可见的地儿,可该如何是好。
只在最后一道脚步声响起又停下的瞬间,南风一个激灵,泥鳅似儿的钻进了床上之人的被窝里,顺带拉了一半的帘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然而,明明应该被推开的房门却没有打开,片刻后,外头响起了疑似争吵的声音。
凌晔觉着吧,他家夫人从外头带回来的这个来路不明的面首实在是一个不懂事的。
如何个不懂事法?譬如现在。
“不可以。”
少年纤细的身子挺的笔直,一双漂亮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这个气场极强的男人。
“呵。”
眸色略带鄙夷的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凌晔不曾理他,侧身就要去推门。
然,柳苏阳却是个胆大包天的主,自从上次成功把九千岁赶下了柳拾画的床,气焰可是越发嚣张了。
微颓的眸子微微一转,他侧过身,乖巧的让凌晔过去。
也是,不过一个普通人,哪儿来的胆子真的敢阻拦九千岁?又不是不要命了。
周围下人们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了些,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垂首站着。
悄悄抬了抬眸子,纤薄的唇微微一勾,柳苏阳小心的一侧身,精准的一脚踩在了凌晔华美精致的衣袂上。
这是真的胆大包天。
有看到的丫鬟倒抽了一口凉气,直念阿弥陀佛,心儿砰砰的跳。
“你可能不知道,上一次柳拾画弄脏了本督的衣裳,因为还不起,只能以身相许。”
微侧身避开,狭长的眸子眯起一抹锐利,他看着少年,神色冷沉。
言下之意,若是柳苏阳弄脏了九千岁的衣裳,也要以身相许?
在场有人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长安城所流传的关于九千岁特殊嗜好的传闻,又想想之前意外看到过的一本男男的春宫图,突然觉得觉得下身一凉,面色僵硬了起来。
“那……”少年结巴了一下,却依旧不肯让开,“娘子,是,你,弄伤……的。”
柳苏阳以往的经历让他有一些语言上的障碍,脑子却还是好使的,他觉得那事儿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人做的,可又好像不像,所以在疑惑的问句下,依旧警戒着不让人进。
凌晔是真没想到眼前之人会说这样的话。
淡眉微蹙,眼前好像浮现昨天夜里那个一向热情乖张的少女的反常,竟突然没有了与眼前之人耗下去的耐心,步伐一转,侧身进了房门。
他们可从来没见九千岁在凌府用过轻功,更何况是几步的距离。
如此,便足以可见这众人眼中草包夫人的地位了。
“怎么,原来堂堂九千岁也有不受欢迎的时候啊。”
房门打开的吱呀声伴随着少女虚浮的调笑声飘入耳中,凌晔进门的动作略顿,然后随手合上了房门,“哪里,为夫也就是来看看你是死了没有。”
“本来要死了,可阎罗王嫌弃奴家貌丑,不要。”
她吃吃一笑,看都不曾看门口之人一眼,说的轻描淡写。
这女人!
凌晔咬牙,觉着柳拾画这个女人吧,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能作!
“可还好些了?”
终是无奈一叹息,他走上前,弯腰为床上的少女拢了拢被子。
心中一突,少女微微侧身仰头看向床边的那抹风华,缓缓的,嫣然一笑:“多谢夫君照顾,奴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