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待到丫鬟将帘子拉下,沐浴的水准备妥当,才轻巧的进入木桶内,白玉肌肤,蒸腾的水汽,当真是男人一见都欲罢不能的姿色。
就因为这个,她才得以脱颖而出吧。
画着精致妆容的眸子露出一丝精光,她笑。
“九千岁一直都在绾青苑么?”突然响起什么,她问。
“九千岁后来好像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
女子的声音猛然拔高,却是片刻,又缓和了下来。
“姑娘不着急吗?”
那丫鬟是贴身伺候的,多少知道些事情,疑惑道。
“急?”
蒸腾的水汽后传来女子缓慢的声线,曼妙的身躯微微前倾浮现水面,女子抬起藕臂轻捻起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口吻带着点迷离的味道:“我想你应该停过那么一句话,打蛇,打七寸。”
后面的两个字突然一厉,涂着红蔻的指甲一用力,那花瓣瞬间裂成了两半,随着女子的动作掀起的水花悠悠的下沉了些。
夜色,寂寂。
潮湿,阴暗,森冷,腐臭的交织,令人抓狂,令人惧怕。
“呵!”
冷笑声打破了寂静,被团团包围着正与一个年逾半百的太监对峙的少女仰起头,模样如长颈的天鹅一样骄傲,“好生说话?可以,我要见凌晔。”
“放肆!”
张公公不男不女的声音缓慢而威严的传来,白色的拂尘划过包围圈空出的小道,他缓缓走了进来。
“柳拾画,你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张公公,你真想知道我的目的?”
讥诮一笑,少女上下打量了番周围,道:“本姑娘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凌晔,拆吃入腹!”
后面的四个字说的轻佻缓慢,对上那双老眼难以置信的愤怒神色,她畅快的拍手笑了起来。
有微风吹过墨发几缕,不远处拐角,有衣袂轻扬,那双倾尽风月的眸子终是划过一丝叹息,这女子,好生放肆。
“督主。”
正要踏步而出,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刻意压低的声音,凌晔回过头,正见到一个侍卫朝他走来。
那侍卫的唤声很轻,就是那些离凌晔最近的太监都没能听到来自身后甬道转角的声音。
“何事?”
那侍卫看了里头围着的太监一眼,低头压低声音汇报起来。
“如何,这下子,能见九千岁了么?”
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凌晔微微顿足,又思量权衡一番,并未跟着那侍卫走远。
“九千岁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张公公慢条斯理的把玩着那杆拂尘,眼里威胁之意明明白白。
微微抿唇,精致的桃花眼里的神色穿过那几个太监落在后头石墙泥土堆积的墙面侧的那抹衣袂上,终究是自嘲一笑。
九千岁的狠绝,今天她是见了个透,以后,她当真不会再对他抱半分希望了。
给半分都是多余。
至少她柳拾画对于古代这种地方,确实从来没有过半分的留恋。
“既然见不了,那就不见。”
少女的声音突然厉了起来,一直紧握在掌心的匕首突然出鞘,在火光下,闪过锋利的光芒。
然,早已经晚了。
古代的武学之精妙,确实不是现代的一些拳打脚踢就可以比拟的。
电光火石,灯笼红的诡异的光映照着少女娇嫩的面容,似乎有人夺走了她手里的匕首,带着尖锐的锋芒,刺向她裹着厚重衣裳的心口。
古代的人啊,大多荒谬。她看着头顶的的钟乳石,慢慢的笑了。
却是刹那之间,人声戛然而止,就连张公公阴森森的笑声都定格在了某个时空,在没能响起来。
谁来了?
直到惨叫声起,鲜血四溅,整个身子软软的落进了一个微凉而熟悉的怀抱,柳拾画才微微清醒了些。
原来是他,好一出大戏。
桃眸有些无力的抬起,对上头顶注视着自己的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目,她竟还有心情笑,笑出了声,眉眼勾起,风情万种。
“夫君可是舍不得奴家。”
素手划过男人的胸膛,明明该是亲密无间的话,却被她说的森然。
“是啊。”
凌晔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直到抬头之时,眸色眯起,杀意顿现。
张公公竟然连他都敢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