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柳拾画看着青澜起身准备离去，皮笑肉不笑道：“姑娘慢走不送。”

话音落下，伴随着房门被人推开的吱呀声，一抹月牙白的身影背着外头飘零雪色，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才回长安就听说你卧病在床，如何还不知照顾自己？”

来人的声音如其人温润清雅，正要出门的青澜巧和其迎面对上，竟是眉心微不可查的锁起，随即笑了笑，侧身让路。

温和的眸子略深，柳书霆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四目相对，缓声道：“姑娘请。”

“多谢。”

青澜垂眸，拉了拉身边还呆愣着看这温润男子的丫鬟，疾步出了房门。

不知为何，柳拾画竟感觉到这女子方才说话声音中的一丝颤音。这二人，可是认识？

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未曾细想，她外头冲着来人热情一笑，软糯糯的喊了声，“哥哥。”

这哥哥对原身再怎么冷漠那也是亲生哥哥，和其他那些阿猫阿狗可不一样，现在关系打好点，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帮帮她呢。再说她看记忆力柳书霆明里暗里对原身可没少提点，是其自己不争气罢了，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便宜哥哥其实还是很向着她的？能帮她抵挡一下九千岁的淫威也是好的啊。

显然没想到这不懂事的妹妹会突然那么积极的喊自己哥哥，如玉的面容微愣，下一秒，一向冷漠对待少女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了一抹笑意。

“你今天倒是热情。”

摇头轻叹一声，柳书霆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床头的凳子上，“上次不是说要要吃洛城的桂花糖蒸栗粉糕么？这次出去顺道给你带来了。”

桂花糖蒸栗粉糕？

心下诧异，少女灿烂一笑，“谢谢哥哥。”

要说原身与这亲身哥哥最多的互动，便是要吃什么，早些晚些都会拿来，就是那脸色，一直都是淡淡模样罢了。

“是怎么伤到的？”

“不小心弄到的。”

难得柳书霆关心出言，柳拾画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小心？刀伤怎么可能不小心？”

原本不过随口一问，床上少女如此态度，反倒让人起疑起来。要是以往，柳拾画可是半点委屈都要说上一说的主儿。

“真没事，我想吃桂花糖蒸栗粉糕，哥哥喂我可好？”

嫣然一笑，少女冲着床边温润男子眨了眨眼睛，是打定了注意不回答的架势。就算和柳书霆说些什么也不过是多拉个垫背的，更何况看架势这便宜哥哥和太子关系匪浅，若是从实招来，只怕事情会复杂很多，麻烦！

温和的眸子稍愣，柳书霆未有动作，却是定定看了床上少女半晌，才叹道：“你变了。”

“不好吗？”她笑了，未曾遮掩半分。

“好，好。”

连说了两个好字，不知想了些什么，终是无奈而笑，“真不知你哪儿来的胃口，偏好这些糕点。”

“因为好吃啊。”

抿嘴一笑，她就着身前之人的手吃了口糕点，笑的天真烂漫。

记忆里有一个场景总是印象深刻，那时还小，病的严重，原身执拗的一定要柳书霆喂糕点吃才肯乖乖吃药，而也就这么点记忆，才能让人觉得兄妹情深了吧。

似乎无奈摇头，柳书霆揉了揉少女的脑袋，眼里难得的宠溺，“休息会儿吧。”

休息？哪儿能。

柳拾画好不容易盼来和这个哥哥和睦相处的一天，有些心底里怀疑的事情，总要趁这个机会问问清楚，免得将来踩了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似乎好笑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够问些什么，话落后又补充道：“除了关于男人的问题，其他都可以。”

本要出口的话一噎，柳拾画哑然，这原身混的得有多差，连亲身哥哥都要提防她？

“没，我就想知道，娘是怎么死的？还有秦雪……”

想了想，她斟酌着问道，却是话说到一半，便对上那双温润眸子投来的眼神，不由得慢慢停下了话音。

“这些话，谁告诉你的？”

或者，谁教你的？

眸色中划过严厉，柳书霆神色稍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