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
馨兰惊叫一声,突然抓着床上少女的手呜呜的哭了起来,“小姐,您可不能有事啊……”
what?
柳拾画钻进被子里的动作僵住,她抬起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身侧的丫鬟。但看那年纪比自个儿还小些的丫鬟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眼泪跟关不上似得噼里哗啦的落下来,真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爹娘。
“小姐别急,奴婢去叫太医,明儿奴婢就去求老爷想办法,这凌府,咱不待了。”
哭腔中带着愤恨,馨兰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席话,猛起身就要出门。
“站住!”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而柳拾画从未如此严厉过。馨兰惊的停下脚步,转身梨花带雨的看着床上之人。
精致的桃花眼划过无奈,她扶额,“你那只眼睛看到本小姐要死了?”
馨兰嗫嚅,怯怯的将边上的铜镜拿了过来。
柳拾画有些摸不着头脑,接过铜镜下意识的对着自个儿的脸一照,恰好此刻头发被九千岁弄的有些凌乱,一照之下,她竟被自己吓了一跳。
满头青丝凌乱披散,墨发之下,面色异常的苍白,而在这苍白的面上,嘴角一丝明显的血红蜿蜒而下,乍一看去,当真的像被家暴了的女人。或者是,吸血鬼?
抽了抽嘴角,她毫不在意的抬手一抹。九千岁也是能耐,对着她这张脸和这幅脏兮兮的模样,还亲的下嘴?不是有洁癖吗?
摔!
眉头一皱,她瞪着镜子里越擦越脏的脸,面无表情。
狠心的男人,咬的那么狠,血都止不住。
“小姐,奴婢去叫太医。”
看着自家小姐擦的半边脸都是血色,馨兰急了,转身就出了房门,压根儿就拦不住。
扶额叹息,柳拾画懊糟的揉了揉本来就乱蓬蓬的头发,也不管伤口有没有裂开,蒙头睡了过去。
此刻,长安左相府,极是热闹。
因着前不久出去当差的长公子柳书霆归来,左相府便提前布置起来,火红的灯笼高挂,极有过年的喜气。
“书霆可真是让我好找,如今这可是已经去见过老爷了?”
柳府书房外,一名衣衫上乘的妇人迎面而来,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男子。
身材颀长,模样温润,正是人人称道的谦谦佳公子柳书霆。
“夫人。”
离开的步伐微顿,柳书霆回头行礼,唤的却是夫人。
有时候秦雪也摸不准这柳书霆的性子,看起来明显是个好说话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温温和和,仅对柳拾画这个亲妹妹冷眼相待,这种事情本该是很合她的意的。可他这么一个温和的性子,对从小代替他那个女人将他养大的自己竟是不愿意按照规定唤娘,向来都是夫人来夫人去,好在她是习惯了,又没有外人在,倒也不觉得丢人了。
“刚从父亲那儿出来。”
微微一笑,柳书霆又是一礼,道:“夫人既然没什么事,书霆就先下去了,还有些朝廷的事情要忙,失礼。”
“等等。”
涂得鲜艳唇轻启,秦雪皱了皱眉,却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几日你妹妹身子越发的差劲,却是心病,我想着你当哥哥的不如抽空去看看她,也好让她莫想那些糟心事,分散分散注意力可好?”
“病了?”
眸中划过思量,他沉吟片刻,“回来的路上是听闻妹妹病了,已有去探望的打算。”
“既然有心那我这当娘的也放心了,你先去忙吧。”
心中一喜,秦雪自是没想到柳家二小姐病了的事情会传的那么快,心念着那太子爷说不定也已经有所听闻,面上的笑意更甚了。
“好,我忙完便会去九千岁府上,劳烦夫人挂心了。”
白衫轻拂,柳书霆淡淡应声,接过身侧小厮帮忙拿的书本便要离去。
这下子,秦雪的脸当真的和调色盘似得难看。她当是女儿见太子爷有望,没想到这柳书霆说的竟然是柳拾画那个贱蹄子!可如是的糟心。
僵笑一声,秦雪又上前想要叫唤,却是那抹月牙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追不上了。
贱人生的当真是贱种,一个个都是贱蹄子的样子!
恨恨转身,秦雪匆匆离去。
她的女儿,必须是以后的皇后!
……
“公子,方才夫人说的,其实是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