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夫人……”
一个小太监抬着一桶雪白雪白的水,看着笑的开怀穿着古怪的凌府夫人,面色开始僵硬。
“怎么了?”
少女回头,冲着小太监和蔼一笑。
小太监僵硬了一下,偷偷朝远处隐约的那个人影看去,说话开始有些结巴,竟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如此,那就别说了,放心,本夫人向来很和蔼的。”柳拾画满意的看着面前通体雪白的骏马,素手轻轻的摸着马儿的毛发,连看都不曾看边上的小太监一眼。
那白马看起来比之前的那匹黑马要乖顺很多,像是很喜欢身前少女的抚摸,开心的绕着少女走起圈来,马尾巴微微晃动着,甚至还低下好看的脸,去蹭少女的面颊。
咬了咬牙,小太监视死如归的看了九千岁走来的方向一眼,一咬牙,也不管柳拾画了,直接弯下腰把地上的那桶东西拎起来,然后快速离开了马场。
坏事都做到这儿了,主谋又不开窍不知道躲一下,那他这个当奴才的也只能毁尸灭迹一下摆脱关系了。谁让这主谋靠不住呢?
此刻,九千岁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马场围栏的入口处,对于九千岁竟然会带他们来这个地方看望柳拾画,众人皆是有些不解。
“敢问九千岁,家姐何处?”
扫视了一眼周围,并不曾看到熟悉的身影,柳心婉隐隐有些得意了起来,觉着定然是九千岁想要隐瞒些什么,才带她们来这里。
也是,柳拾画都已经穿成了这幅德行,还有谁能够认得出她?
可偏生凌晔认出来了。
之前答应柳心婉来看那个女人,他想的便是许久过去,此人应该是梳洗打扮妥当等着兴师问罪于自己,哪想到才一进来,不仅不见了烈马的影子,就连那柳拾画,竟还是裹着昨天晚上的那个被单,站在那里……逗马?
还有就是,他凌府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匹那么精神的白马?怪哉!
抽了抽嘴角,凌晔看了已经柳忠毅一行人一眼,见还没有人认出那个站在马场末端的少女,又看了看才走到中间的众人,突然打算转身,带一行人去别处见所谓的夫人。
至于怎么见?那是简单的,回头吩咐人把柳拾画敲晕扛过去,岂不是一了百了?
是的,九千岁觉得吧,他取得这个夫人实在是太不接地气了,实在是太不招人喜欢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然而,心中这个念头刚起来,边上便响起了一道带着些犹豫的惊奇声,“敢问那站在白马边上的女子……可是小女?”
要说柳爹不愧是柳爹,自己生的女儿不管打扮成什么样子,还是能认出一二,倒可见柳忠毅对待柳拾画也不像外界说的那样没感情,不像旁人说的那样一心只对庶出女儿好本末倒置,倒也是上了心的。
长风吹过,马儿悠悠,远处看去,少女披在身上的披风摇曳,柳忠毅看着远处白马边上的少女,越看越觉得熟悉。
原身以前虽然营养不良脸色不好,可那身材生来就是凹凸有致的,如今被柳拾画一调理,就算披着一床被单,竟也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阳光撒下,从远处看去,带着别样风情。
然而,当众人随着柳忠毅一起将怀疑的视线投向九千岁的时候,原地早已经没有了凌晔的身影。
柳忠毅皱了皱眉,又看了看那抹暗紫身影掠去的方向,抬步紧随而上。
“要我说啊,这九千岁一定是临阵脱逃了,毕竟姐姐……”柳心婉叹了口气,“许是长相的关系,九千岁对姐姐多少冷落,再加上九千岁本身就乖张,姐姐在这里可是受尽了欺负。”
尾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柳心婉捏着娟帕擦了擦眼角压根就不存在的眼泪,看起来对家姐分外的心疼。柳忠毅一直以来都满意的,都是这个二女儿对嫡姐的忍让体贴。
只是,港真?
诚然,这都是后话了。
“夫人好兴致。”
耳后突然有疾风吹来,伴随着一道优雅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热气,在耳边突然响起。
没等柳拾画反应过来,柔软的腰肢突然被一只大手用力捞进了怀里,少女低呼一声,原本伸过去抚摸白色骏马的手才接触到几根毛,便被带离近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狭长精致的凤眼微不可见的一暗,凌晔搂紧了怀中的柔软,抬手随意的将身上的狐裘披风打开,将怀中的少女裹了个掩饰。
好巧不巧的是,柳拾画腰上的伤在九千岁反复用力搂着的情况下,压根儿就没好转多少,此刻突然被人搂进怀里,惊呀加来不及防备的疼痛惹得她失声尖叫起来。
“啊!唔……”
凌晔哪儿想到一向大胆在他面前打死不吭声的少女竟然会突然叫出声来,俊脸立马一沉,抬手干脆利落的捂住了少女的嘴巴。
可惜无巧不成书,好好的惊呼在男人的怀里化成了娇软绵长的声音,又正好的让已经走进了一行人听了个清楚。
这下子,三人的神色就有些古怪起来了。
一个花痴和一个阉人,光天化日之下裹着同一个披风在短短的一瞬间里,到底能做些什么?当真的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沉默着,神色各异。
额角的青筋隐约跳了跳,凌晔深吸一口气,背对着众人的隐忍面容下,说出的话却是温柔动人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