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蓦然握紧了手里的毛笔,男人薄唇紧抿,看向身侧汇报之人的眸色宛若老鹰一般的锐利。
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竟突然说改日?这是何故?以父皇的性情要是没有人吹枕边风压根儿就不会说出延后这样的事情,毕竟天下再大,美人难求。
“皇上说快到年三十了,过完年再走。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大团圆的。”
汇报之人低声道。
大团圆?
这种过年的宫宴一般是在晚上举行,以父皇的性格会愿意?定然是有人说了什么的。况且当初他计划南下的时候才到秋末时间,如果没有人暗中使坏,根本不可能硬生生从秋末拖到初冬再到深冬的。
“可知父皇为何出此言论吗?”君睿渊皱眉。
“这,小人不知。”
来人犹豫道。
“不知?呵,那要你何用?”
薄唇吐出的字眼冰冷,君睿渊看了身侧之人片刻,终是收回视线,道:“自行领罚。”
“是。”
心知眼前这位太子爷为了能够顺利南下,已经把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时间安排的恰到好处,就连该到的人都一个不落,此刻突然延后,太子爷大怒,倒也是情有可原。
那人暗叹一声,转身退出了书房。
离开书房的时候,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身道:“太子殿下,方才有个孩子帮一个姓柳的姑娘传了个纸条来,可要看看?”
“姓柳?”
君睿渊喃喃,却因生气无心在意对方到底写了什么,说道:“那就搁着吧。”
“是。”
将藏在衣袖中的纸条放在男人面前是桌子上,来人慢慢退了出去。
这柳拾画可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害燥,已经嫁了人了,竟然还对他家太子爷念念不忘不清不楚,就是传纸条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看太子的样子是看都不愿意多看那纸条一眼了,想必绝对就是柳拾画那蠢女人了。
蠢女陪太监?嗯,绝配。
只是,太子的事情真的是九千岁暗中主导的吗?
不,不像,以凌晔的脾气,那些暗落落的事情做的并不多,九千岁嚣张的时候,是很嚣张的,压根儿不需要做这些小动作。那么,什么原因呢?
书房的门关上的声音响起,窗外的阳光洒在纸砚上,带起点点微光。
英俊冷酷的男人微微前倾了些身子,将放的有些远的纸条拿到面前,冰眸中划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柔和。
他还记得当初那个小女孩儿呢,五官精致,琼鼻檀口,稚嫩的喊他哥哥。心婉说她现在没有小时候好看,他还要不要她。
要,当然要了,不管怎么变,她都是曾经的那个她啊,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她的姐姐怎么就没能从她身上学到一点儿好呢?
想起那个变化极大的女人,君睿渊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复杂,有点厌恶,又好像多了点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