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呀。”

一时没憋住脾气，少女一收手，瞪眼问。

可惜那头的力道太大，怎么收筷子，也逃脱不了，挣扎久之，柳拾画只得作罢，抬着手拿着筷子僵在半空中，瞪着凌晔的眼神很是不爽。

倾尽风月的眸子划过一丝诧异，凌晔像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柳拾画，不由得注视了对面绿荫下的少女一会儿，半晌，他道：“夫人说这菜是亲手所做？”

“正是。”她挑眉，毫不示弱。

“为夫以为，不是吧。”他依旧看着她，轻言。

前一日用罢膳，柳拾画怎么说来着？哦，要亲自下厨。

“难不成还骗你？”黛眉一拧，就算被凌晔说了个正着，柳拾画的口吻依旧颇冲，很是不爽的再次用力收回筷子，她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尊大神到底要闹哪样。

却是微风拂过脸畔，他微微一笑，薄唇微启：“柳拾画，这才是真的你。”

柳拾画，原来这，才是真的你。

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哪有人，永远不会动怒，哪有人，除了笑就只会笑。

眸色微暗，精致的桃花眼轻抬，少女与对面之人对视良久，突然勾唇，夜色刚升，她笑的妖娆：“难不成奴家在夫君眼中本是泥塑雕像？看来是奴家还不够尽责。”

眸色轻佻，她突然起身贴着凌晔坐下，素手覆上男人炽热的胸膛，气若幽兰。当胸前的柔软贴上手臂的瞬间，那双细长蕴藏着锐利的眸子微微一暗。

正这时风情万种，那头丫鬟儿已经将那坛酒水端了上来，少女接过已装满酒水的酒壶，素手轻捏壶耳，酒壶在半空中微微倾斜，酒水伴着淡淡的独特酒香，斟了满满的一杯。那腰间通体温润的白玉腰坠，在周围灯火的照映下，折射出柔软的微光。

“夫君且尝尝奴家这泥塑雕像酿的酒？”腰肢一扭，柳拾画顺势坐在了身边之人的腿上，手臂自然而然的勾上了凌晔的脖子，笑着凑近。

凌晔亦是低笑一声，顺势搂紧了少女的腰肢，另一只手却顺着怀中之人的背划下，他看着她，月色下，那眸色带着难以言说的魅色。

感觉到背上大手炽热的往下，柳拾画身子不可抑制的一僵，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听说那些不能人道的太监都有些特殊的嗜好，自己不行，还要看着女人自己……

难道这风华绝代脾气嚣张古怪的九千岁对自己暗生情绪，此刻夜色正好，不由自主的情动想要那啥了……？

不！

她压下眼底的惊恐，眯着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张引人为祸的面皮的男人，身子微微后仰了些。她柳拾画再魅力无边也用不着这样的男人啊，她柳拾画再饥渴，也没这嗜好啊。

几乎一瞬间，眼前这个曾经被她肖想无数遍的男人便顶上了一个大大的危险符号，少女窝在凌晔的怀里，眨巴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然，那双手却在腰间停下，凌晔看着怀中突然慌张的少女，微微一笑：“夫人可愿意把这白玉腰坠给为夫观赏观赏？”

修长的手指拿住那腰间的玉坠，他哑声轻问。

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听着身前之人难得轻柔的口吻，她从郝然中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九千岁，格外的爱笑，也格外的……温柔。

可如果他的笑真的能达眼底，不管他说什么，在这个月色醉人的时候，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他，不管过多久，她也许都会因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而义无反顾的信他。

可他没有。

她抬眸看他，在陷入迷雾之前停下脚步，然后转身，嫣然而笑：“夫君若是欢喜，拿去便是。”

他颔首，轻巧的将那牢牢别在腰间的玉坠拿起，抬高借着月色，细细观赏。

柳拾画未曾多想，看着已上梢头的月色，自顾自的斟了杯酒。

秋日正值丰收，果实颇丰，顺应着季节，她闲来无事做了几坛子的果酒，如今闲时饮来，想来是当真的不错。

“夫君当真不喝么？”

想到凌晔还没喝，她抬了抬杯中还有些温热的酒水，像是在跟老朋友说话的口吻，她问道。

这样好的夜色，酒不醉人人自醉，又何须管那是敌是友，管那是非黑白，管那猜忌揣测。

然，凌晔从玉佩之上收回目光时，她正对上他的眸子，只是刹那的时间，竟冷的似腊月寒冰，天边月色醉人洒下，衬的那张风华绝代面容，越发的冰冷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