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外头突然响起敲门之声，馨兰的声音带着焦急从外面传来，“小姐，青澜姑娘带着九千岁过来了。”

九千岁？微一皱眉，她才刚得罪了那丫，现在铁定是来落井下石的，若不然以九千岁这样的性子，就算是死了人，想着也不会跟着青澜过来的。

毕竟不都说他草菅人命么？

“参见九千岁。”

绾青院门口，行礼声齐齐响起，一抹暗色的身影缓缓而来。

“夫人在何处？”眸色微抬，凌晔冷声问道。

“听下人说是在西厢房。”一身青色绣兰长裙的女子跟在凌晔身后，顺从的回答。

西厢房？

此刻绾青院的灯都已点亮，仅是西边厢房的灯光微弱，在整个院子内显得分外的不显眼。

待走到近处看清了周遭模样，今日的绾青院确实不像以往空无一人，门口端端正正的立了两个丫鬟儿，很显然，所说媚香被夫人带走责罚的情况属实。

淡淡睨了身后的青澜一眼，凌晔在西厢房门口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澜见自己搬来的救兵一言也不发一下，心中一急，便冲着身边上侯着的仆人使了个颜色。

那人立刻会了意，偷偷看了九千岁一眼，见其不像是要制止的样子，上前抬脚就对着门踹了上去。

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踢开的声音响起，木板门可怜的摇晃了几下，发出砰砰的声音，却是迎面，一抹妖娆笑靥。

“难不成这就是府上舞姬的教养么？”浅粉在昏黄的烛光中绽放成朵朵迤逦颜色，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好像在半空中绕了十八个弯，少女倚在床头，眉眼弯弯。

“呵，这不是因为夫人没带领好府上的风气么？不然奴家也不会来夫人的院子里讨人。”青澜看着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站在那儿的少女，反唇相讥。

“讨人？什么理由讨人？”柳拾画轻笑，眸子却落在凌晔的身上，只感觉那正牌夫君看着她的神色还是一如之前在书房时的森森然。

“夫人这是在说笑么？什么理由？”青澜看着柳拾画身后床上躺着的女子，脸色微微发白。

房间内，灯火昏黄，烛光隐约明灭，径直看去的床铺上，女子的双手手腕被人用破布绑在床头的柱子上的，像是受了虐待。

“夫人，你也太过心狠了……”青澜难以置信的瞪着一双美目，害怕的朝身前的男人靠进了些：“九千岁，可得……为媚香姑娘做主啊。”

她看着身侧容颜绝色的男人，又怕又担心的说道。

柳拾画挑眉，看着一直未曾开口的凌晔，吃吃轻笑。

“没想到九千岁也能桃花朵朵，惹得舞姬倾心，小鸟依人的求救帮助。”

“不想解释解释？”微微侧身避开了青澜的靠进，凌晔注视着眼前泰然自若的少女，潜意识里却想起来今天的那碗粥。

仅是侧身避开的举动，便是让青澜的脸色真的发白起来，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怨气。

她向来知晓九千岁有洁癖，所以从来都不敢逾距，也不会向今天这样自讨没趣，可那是因为她不信，凭什么柳拾画这个丑女可以对着眼前的男人百般粘人，胡作非为。

“解释？”柳拾画沉思了片刻，揣摩不出这九千岁到底做何想法，撇嘴道：“九千岁若信，那拾画只能说，夫君的府上有点不干不净的东西。”

那语调，不急不缓，不慌不乱。

眸色一深，凌晔很好奇的是，这个女人是从何而来的自信，觉得他不会罚她。

对上凌晔探究的目光，少女扬眉，笑的乖顺温软。

她是当真的慌不起来，打定了凌晔是个不被美色诱惑的人，与其为那他根本不怎么在乎的舞姬讨公道，想必凌晔更感兴趣这舞姬怎么被折磨。

当然，这是夸张了的说法。

“夫人的意思是说九千岁的府邸不干不净么？”女子娇柔的面容上浮现怒气，像是在为凌晔打抱不平。

“那就是青澜姑娘的意思了。”少女叹息，抬眸看向凌晔。

“九千岁，您说……”青澜着实摸不透柳拾画到底在打算些什么，正要对凌晔说些什么，却是身侧一声低笑，凌晔不曾看与他一起来的女子一眼，踏步慢慢朝柳拾画走去，然后在床边停下。

细长精致的眸子一动不动的注视了放在床侧摊开的那贴药材一会儿，眸色微深，他抬手从药材中捏出挑出一味药材来。

柳拾画心里一突，费解的看着凌晔动作。

却是正好对上那双眸子投来的眼神，层层雾霭，深不见底。

“九千岁，媚香姑娘……”青澜看不透眼前男子的想法，只能小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