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无垠的九重江之上。
两国的数艘大船再次于波澜中相见,旗帜在风中猎猎飞舞,乌央央的军队严阵以待,弓箭手拉满长弓。
“唰唰唰!”
箭雨笼罩而下,无情地收割着士兵的性命,士兵们拼死格挡,同样以箭雨还击。
两方大船逐渐靠近。
“嘭!嘭!嘭!”
齐国的船上投射出巨大的炸弹,精准击中晋国大船,霎时木屑横飞,大船剧烈摇晃,许多士兵被甩下水!
不仅齐国有火药,晋国也有,虽不如虞稚制造的威力强大,却也能造成损伤。
晋国主船。
数名将领跪地高呼:“王上!请王上向齐国主船开火!”
商云旌神情阴郁,冰冷地眯了眯凤眸,厉声启唇:“绝不可动敌国主船!”
阿稚还在主船上,若对主船开火,万一阿稚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绝不可以!
不论将领们如何恳求,商云旌都不肯同意,甚至道再多言杀无赦,将领们只好退下。
其中一名将领愤懑不已:“王上真是被虞千代迷昏头脑了!不动虞千代,我们必输无疑啊!”
虞千代为齐国设计出那样恐怖的军船,已经是非死不可的人了。
如今更是因为她在主船,王上就不肯对主船开火,这样下去岂非等同于不战而降!
“诸位放心,我已在齐国主船安插了奸细,今日定要击溃主船,让齐国摄政王和王妃下地狱!”另一名将领重击桌面,道出秘密。
众将领惊愕:“这……这若让王上知晓了,你的命可就没了啊!”
“为了我大晋的胜利,我一人性命又算得了什么?!”那名将领慷慨激昂,没有丝毫惧怕之心。
其余将领感动不已,唯能用竭尽全力作战来相助。
“嘭!嘭!哗啦——”
九重江上的战势激烈,不少军船被炸毁,滚滚黑烟腾上云穹。
虞稚稳步行走在船舱中,指挥着士兵们控制机关,同时运用灵术感知整座船只,以防出现差错。
只要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整座船便有可能崩溃。
清冷的身影走过,几名士兵鬼祟地侧目,依次对视一眼,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狰狞凸出,猛然掏出火折子,大喝一声:“大晋万岁!”
遂迅速点燃绑在身上的火药,火药炸开,瞬间将他们炸得血肉横飞,同时也炸破了船舱!
“嘭!!哗!”
好几个船舱破出大洞,机关崩溃,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整座主船猛然倾泻,大量河水灌入!
虞稚正好站在空道上,汹涌的河水迎面向她冲来,巨大的力量将她扑倒翻滚,重重地摔在柱子上!
“唔!”
她痛苦地紧蹙眉头,口鼻间冒出大量气泡,险些窒息。
奇怪的是,她分明是背部受到撞击,最痛的却不是背,而是腹部处传来阵阵不适感。
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让原本想游出去的虞稚失去力量,身子在水流中翻涌,抓不到任何救命稻草。
忽然。
一只熟悉的手从她的腰间挽过,水泡纷乱间,殷九策忧急的脸映入眼帘,下一刻就吻上她的唇,将气传给她。
虞稚逐渐恢复清明,被他半揽着拉上甲板。
“哗啦!”
两人冒出水面,虞稚剧烈地咳嗽,把呛进去的河水都吐出来,这才终于找回了魂魄。
此刻主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再过片刻他们都将葬身波涛汹涌的九重江!
其他军船的将士惊愕失色,几乎从头凉到了脚,却无计可施。
晋国主船上的商云旌目睹一切,想起虞稚应该在船舱中,面色微微发白,带着凛冽的杀意质问:“是谁干的?!”
“王上,是我!”
主使将领站了出来,高声道,“是我派了奸细炸毁齐国主船,王上您不能再糊涂下去了啊,您不忍心伤害虞千代,虞千代可不会心慈手软!”
商云旌盛怒到极致,猛地揪住将领的衣襟,凤眸有掀起滔天血海:“她若少一根寒毛,孤诛你九族!”
耳畔忽然响起惊呼:“王上!王上!齐国主船结冰了!”
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天地间凭空飘起万千霜雪,波涛汹涌的江面层层凝结成冰,极速稳定飘摇坠落的大船!
殷九策立于甲板之上,半抱着虞稚,周身流光肆意飞舞,磅礴的寒意席卷天下!
士兵迅速向其他大船撤离。
虞稚的眉头紧蹙,细密的汗珠铺满额头,呼吸愈来愈虚弱。
肚子……她的肚子好痛……
待所有士兵撤离,殷九策抱紧怀中人,低声道:“好了,我们该走……”
声音戛然而止,怀中人儿不知何时晕了过去,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面颊上,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
“稚儿!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