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了,我是孤儿,死了就死了,可你还有娘要照顾啊,我就算替你死了也无妨。”小莲说得大义凛然。
“小莲你真是太好了!”小玲感动得抱住小莲。
“嘘。”小莲做噤声动作,低声道,“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会悄悄顶替你的身份……”
约莫一个月后。
殷九策和虞稚,以及一众将领大军再次离开了邺城。
那一日万千百姓送行,祈祷他们凯旋归来。
这次留守邺城的人从聂延换成了卢岑,因为聂延有水上作战的经验,会在此战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浩浩荡荡的大军中,聂延骑在马上来回巡视,忽然看到同样骑着马跟随在虞稚马车旁的姜姨。
姜姨身着一袭黛蓝色劲装,乌黑的头发高束,不再年轻的面庞更显英姿沉稳。
女子之身却有大将之风,令周围士兵不自觉地不苟言笑,根本不敢搭话,生怕惹到这位毒舌煞神。
聂延的注视引起了姜姨的注意,她微微侧眸,纤细的眉毛高挑:“太尉大人是认为我是奸细么?”
不然为什么盯着她看,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没有。”聂延立刻否认,他没想到姜姨会这么说,顿了顿,只好道,“只是鲜少见女子骑马长途跋涉。”
上一位还是杉月。
“那大人真是见识浅薄。”姜姨轻讽地扯起唇角。
晏逾白在旁边偷笑,老聂招谁不好,非要招这位姐。
这位大姐可从来不会好好说话的。
谁知聂延并不觉得难堪,认真地点头认同:“是我浅薄了,听说您的武功也不俗?”
“想比试?”姜姨直言道,“大人可要想好了,这比试您不论输赢,都是不光彩的。”
毕竟他可是堂堂太尉,而她不过是王妃身边的侍女。
“无碍,比武切磋仅在武艺,不论其他。”聂延一片坦荡,毫不在意。
这倒是令姜姨来了兴趣,斩钉截铁吐出一个字:“好!”
旁边的晏逾白:“???”
他俩是怎么把争锋相对的冷言冷语说到一块儿去的?还意外的和谐?一定是他今天没睡醒。
整个齐国与晋国接壤的地方极广,以免敌国偷袭,大军便兵分两路,水陆兼具。
已有情报到,晋国确是选择了水路,大量了军队乘船而来。
殷九策便去了齐国西南部,不过两日就已抵达,九重江近在咫尺。
九重江是贯穿整个九州大陆的一条长江,北起天寒山,南至明邑两州交界处。带动了九州的经济,有不夜华廊的美誉。
也因为有了这条长江,这座城虽处于齐国边境,却格外繁华。
沿江的一众商铺更是日夜颠倒地营业,从没有闭门歇业一说,毕竟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数不尽的金钱。
所以,即便这里的百姓知道两国即将开战,也并未逃走,依旧争分夺秒地赚着钱。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逃离的金银细软,一有败势就会逃走。
殷九策和虞稚一路骑马来到江边,望着滚滚长流无边无尽的九重江,以及那一座座大船,和琳琅满目的商铺。
这里的商铺不仅开在岸边,还开在船上,一条条船相连,人群熙熙攘攘,犹如在地面一般随意。
虞稚淡淡道:“晋国大军就快到了,也该让他们撤离了。”
火都烧屁股了,这些商家和百姓居然还跟没事人似的,胆量真不小。
“嗯。”殷九策微微颔首,随即便下令锁城,停止百姓再到九重江来,所有大船向北上走,远离战火。
起初商家集体抗议,还是金氏出面斡旋,才没有血溅当场。
在商人圈子里,金氏等同于皇帝般的存在,虽不说言听计从,却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随后,大军在江边驻扎。
殷九策训练将士们水上作战,虞稚则画图纸修建新船。
神机门派出百名机关术师助阵,大船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建成。
聂延和姜姨忙里偷闲互相切磋,姜姨自然是败给聂延了,可她学识渊博,对天下所有流派武功了如指掌,令聂延佩服不已。
所以便成了胜者向输者求教,姜姨仍旧是冷言冷语,但同样也是知无不言。
晏逾白都看傻了。
果然是奇葩更吸引奇葩吗?
晋国大军日渐逼近,滚滚浪涛间一艘艘船稳稳前行,无比壮观。
商云旌立在船头,夜风吹起他的长袍。
沿江各种繁华的船廊和商铺游乐之地数之不尽,令他目不暇接,也让他想起了幼时的许多事。
自从阿稚去了一次九重江,便总是闹着要再去,吹得他耳根子软了,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