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从房顶上飞掠而过，低声道：“主子，中央神殿那边派人过来了。”

殷九策微微颔首，抱起虞稚飞跃落地。

“还不快走。”

人群后面传来清冷盛雪的声音，百姓们齐刷刷回首。

虞稚与殷九策并肩而立，言简意赅地道：“再不走，天主就要灭你们的口了。”

此话一出，百姓们纷纷不解。

“你是谁？”

“天主为什么要杀我们？你这是诬陷天主，你是叛徒！”

面对职责，虞稚的黑眸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启唇：“因为，你们知道了真相。”

真相。

人们知道她是指圣女，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相信悲悯众生的天主会伤害他们，伤害他怜爱的子民。

“胡言乱语！”

“应该被杀的是你们，你们这些可恶的叛徒！地狱的傀儡！”

他们的反应在虞稚的意料之中，她不为所动，只把该说的话都说完：“若想活，向西南方跑。”

说罢，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大批的士兵，手持长枪包围整个宫殿，天主乘轿而来，嘴角带着仁慈的笑容，走到大殿门口。

他望了殿内一眼，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只是侧眸示意手下。

手下立刻走上前去，一个手刀打晕圣女，用衣袍一裹，迅速带走。

百姓们跪在地上，神情各异地看着这一切。

聪明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在天主的意料之中，他早就知道圣女的秉性，也知道有一天会曝光。

天主悲悯地扫视所有人，微笑道：“我亲爱的子民们，你们所见都是幻象，你们已被鬼魅迷失心智。安心去吧，本座会为你们祝祷。”

话音一落，士兵们拿起长枪就对百姓们下了杀手。

“啊！”

惨叫声迭起。

其余百姓惊惶起身，不断向后退去。

有大胆者高声叫道：“我们没有被迷失心智，这一切都是真的！天主为什么要包庇圣女！”

一人怒，众人怒。

他们纷纷大声叫屈。

这样的借口天主可没有少用，当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他们从不认为天主是错的。

可现在主角变成了他们，他们想活。

可天主并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始终用温和悲悯的表情看着他们，任由士兵们继续下杀手。

“向西南方向跑！”

不知是哪个人想起了虞稚的话，一声高呼后，所有人都向西南方跑去。

“唰唰唰！”

一连串飞镖射出，挡在百姓们面前的士兵尽数倒地，放百姓逃走。

天主的眸底闪过阴沉之色，示意暗卫抓人。

数道黑影向虞稚等人袭去，在房顶上发生悄无声息的厮杀，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中。

殷九策抱着虞稚极速掠向西南方的高墙，她扬袖丢出一颗炸弹。

“嘭！轰——！”

洁白的高墙瞬间倒塌，大地颤栗，烟尘滚滚。

正在拼命逃跑的百姓们微微停滞了少顷，随后便冲进了烟尘中，带着巨大的求生欲一路狂奔，逃到了街道上。

士兵们随后赶到，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继续追。

天主踱步而来，悲悯的神情几乎绷不住，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如此恐怖爆炸的威力，绝对是虞家机关术！

虞千代真的来了。

十多年前他们给虞鞅扣了个杀人如麻的帽子，十多年后，他的女儿妄想来为父亲洗脱罪名么？

呵，痴人说梦！

天主收回目光吩咐道：“处理干净。”

“是。”众士兵将宫殿中的男宠尽数杀光，迅速处理尸体和血迹，以及所有圣女养男宠的证据。

百姓们逃到主街道上，惊惶之色引来路人围观，并询问原由。

他们犹犹豫豫地把实情说出口。

结果很明显，没人相信他们，皆认为他们被鬼魅蛊惑了，举报士兵把他们抓起来。

这次士兵们没有再动手，天主的命令下达，不许伤害任何人。

指责声愈来愈盛。

一时间人们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眼睛，以及方才发生的一切。

秦三混入人群，叫道：“你们都是傻子吗？你们亲眼见到天主杀了人，那些人都没了，那不是幻觉！”

这时人们才惊觉，那些人是真的死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