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虞稚眨了眨黑眸,她还以为他很在意这个事呢。不过也无所谓了,解释清楚就好。
“咳,我外面还有事。”殷九策暼到有侍卫出现在大殿门口,终于找到借口逃开尴尬。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抑制不住地勾起唇角,深深地咧到耳根。
接下来的几日,虞稚白天辅助殷九策处理政事,晚上便回长歌宫歇息。
这家伙非说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他们的关系,要和她睡在一个房间。她只好准备了两张床,两人各自睡一张。
因为政事繁忙,两人倒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这天,听风说于修齐已经随大军出城去边疆了,于府众人送行。
虽说于修远死了,但依着虞稚的关系,于府还是过着与以前一样的日子,只是没了家主罢了。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赵秀香学着料理家事,于芷桐和于显民还是爱往外跑,日子过得十分平静。
但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虞稚怕老人家难过,便在这天上午空出时间,乘马车前往于府。
虞稚如今是齐国最高掌权者之一,大道上无人敢挡她的马车,一路顺行,很快便抵达了于府。
门口的家丁面色一喜,连忙行礼:“参见摄政王妃!”说完便打开门请虞稚进去。
谁知林若忽然踏出门槛,随手将大门关上,站在门外对虞稚道:“传老夫人话,您亲手要了我儿性命,又送走了长孙,您如今驾临,是想要我这把老骨头吗?”
虞稚黑眸微凝,踱步上去:“我要亲自和老夫人说话。”
“请王妃赎罪。”林若展开双臂阻拦,“老夫人说了,她死也不会见您的。您若有点良知,念及老夫人从前的好,就不要再在她老人家伤口上撒盐了。”
冬儿秋儿错愕不已。
这真是老夫人说出来的话吗?老夫人怎么能把罪过全都怪在小姐头上?
虞稚微垂着头,墨色睫羽遮挡住她眸中的情绪,良久良久也未说半个字。
欲离去之前,冬儿秋儿把礼品交给于府的人,也被无情地丢了出来,七零八落一地狼藉。
一道道冰冷无情的话语响起:“于家绝不会要仇人的施舍,若摄政王妃震怒,抄了于家便是。”
最后虞稚沉默无语地走了,裙摆摇曳间,纤细的背影尤为寂寥。
林若吩咐家丁以后不要给摄政王妃开门,遂走进府中关上门,对上一脸忧急茫然的于芷桐。
于芷桐不解地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祖母明明很惦记她的,知道她死了的消息大病一场,怎么晓得她活着,反而还烧了东西又不认人呢?”
没错,老夫人把虞稚小院里的东西全烧了,连虞稚曾经送给她的东西也一件没留。
“二小姐……”林若抿了抿唇,酝酿措辞许久才说道,“为了不惹麻烦。”
最后又叮嘱了一句:“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人了,我们于家与她,本就没有半分干系。”
关于虞稚在于府吃了闭门羹的消息传入王宫,正在处理政事的殷九策立刻放下笔,以和虞稚一起用午膳的借口去了长歌宫。
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虞稚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表情说不上有多悲伤,却也没有半点喜色。
殷九策知道她心情复杂,给她夹了一筷菜,低声劝慰道:“于老夫人不见你,大约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虞稚现在是太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任何和她扯上关系的人都是危险的。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不仅保不了自己,还会给她添麻烦。
“我知道。”
她怎么会不明白?所以她并不难过,只是觉得怅然若失。
“知道有人挂念你还不好?”殷九策漫不经心地一笑,“即便没有陪伴膝下,心灵相通也是一种幸福啊。”
虞稚的黑眸微闪,略微失笑:“这还真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那便不是吧。”
殷九策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又夹了菜放进她的碗里,“不过这鱼肯定是‘蒸’的,浇上秘制油料,唇齿留香。”
趴在房顶上的鸣珂,一听到这句话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可惜莫玄挡着不准他进去打扰。
虞稚微勾唇角,一丝浅淡的笑意溢出,拿起木筷吃起饭来。
门口的冬儿秋儿松了口气,她们还以为王妃要怄气绝食了呢,这才刚从病榻爬起来,身子哪里受得了?
还好有摄政王殿下在,不然她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吃过午饭,殷九策还未在长歌宫歇息超过两刻钟,就又被晏逾白叫走了。
虞稚则翻看从殷九策那儿分来的奏折,单手撑着脸颊,依次阅览,手执毛笔落下朱批。
政局动荡,都城暂定,可其他城池还毛病颇多,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来平定。
忽然。
冬儿走进殿来:“王妃,老世族的两位小姐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