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站在此处,可以将整座红绸漫天的城池尽收眼底。城周一圈尽是狼烟,冷兵器相撞,将都城带入烽火战场。
“我的聘礼,便是这九州的烽火狼烟。”
殷九策展开双臂,狭眸微睨勾出笑意。说罢这句后前进一步,倾身靠近虞稚,“待狼烟尽灭,就是这盛世天下!”
虞稚轻笑一声:“盛世天下你要与我一同去夺。”
“好。”殷九策微启薄唇,吐出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并肩同看烽火狼烟,受全城祝福的两人映入伫立在高楼之上的南玉瓒眼中。她非但没有嫉妒和悲伤,反而燃起熊熊斗志。
殷九策果然非常人,她一定要嫁给他,辅佐他成为九州帝王!
于碧云在街道上转了两圈,看尽这场盛世婚礼,跌跌撞撞回到于府,砸了屋中所有能砸的东西,把最恶毒的诅咒说了千万遍。
待虞稚与殷九策回到上将军府,府前已等候了许多人。
文武百官、商界名流、江湖豪客皆以虞稚嫁妆的名义送上万金华礼。
她的嫁妆,价值连城。
这一日邺城所有酒楼免费开放,宴请天下愿为新人送上祝福的人,喜糖更是送到了每一个人手中。
夜晚天空中绽放无穷无尽的烟花,几乎将黑夜映成了白昼,将都城化为梦幻世界。
街道上红绸漫天,人山人海。
这场大婚将成为历史,印刻在天下人的记忆中。
金满堂在高楼上俯瞰城市,自言自语地喟叹道:“大晋的掌上明珠出嫁了,就该是这样的场面。”
他也曾是晋人,这是他为大晋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应付客人是一见辛苦事,虞稚看完烟花后已经精疲力尽,一回到卧房便摘下了沉重的凤冠。
铜镜中的女子墨色青丝披散,绝色面容略施粉黛,在烛火下潋滟生辉,摄人心魂。
叶如初趴在窗台上想看热闹来着,没一会儿就被莫玄提走了。
月夜寂静无声。
在虞稚准备睡觉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殷九策懒洋洋地抓着头发,也是很累的模样,径直踱步走入屋中。
坐在床边的虞稚微微一怔:“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不是假结婚吗,他们应该分房睡的。
却见殷九策将手指搁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继续踱步走到床边坐下,把准备起身的虞稚拉到身边,低声道:“齐王的眼线还在呢,戏要演全。”
虞稚微微凝神,她的确能够感知到四周的金属波动,还以为是他的影卫,没想到还有齐王的眼线。
夜色中,莫玄拎着主子口中的眼线走出府门,随手丢在街道上,转身就走。
在虞稚思忖之时,殷九策已经倾身靠近,两人的鼻子差点蹭到一块:“就睡在一张床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虞稚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但现在的确不是忸怩的时候,万一被齐王知晓他们之间的猫腻,一切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就睡一块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好吧。”虞稚点了点头,随手脱下外袍,跑到最里面的角落躺下。
幸好这床大,他们可以分出一条楚河汉街,彼此都不碰到。
殷九策慢条斯理脱下外袍,又取下发冠,用盆中清水洗了洗脸。这才吹灭大部分烛灯,只留下床头的一盏,在另一侧躺下。
虞稚松了口气,暗笑自己想太多,殷九策这种常年不近女色的人,怎么可能趁机占便宜。
想到这儿,她不禁算起殷九策的年龄,发出一个疑问: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啊?
身旁人仿佛知道了她在想什么,猛地一个翻身过来压在她身上,拉过锦被盖在两人身上!
“你!”
虞稚怒目圆睁,低声喝道,“你别得寸进尺!”
然而殷九策眉目寒凉,不带一丝欲色,冷静地道:“哪有人洞房什么都不做的?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有什么毛病。”
“那……”虞稚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双手撑着他的胸膛,“那怎么办?”
殷九策强行抑制住嘴角的弧度。
“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