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她,荣芳也被拦在了外面,才刚灰溜溜地离开。
甚至是前来送礼的太监都被赶走了。
“抱歉,上将军说了,任何无关人等都不能靠近夫人。”影卫微微低头,声音冰冷生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几日齐王为了把当年真相告诉虞稚,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但都被殷九策拦截了。
这次更是想借送礼的名头接近,自然是被他们赶走了。
齐王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一个于碧云?
夫人?
这个词让于碧云窝火不已,还未过门就急着叫夫人了?
还有上将军到底在想什么?前几日不是丝毫不在意吗?连媒人都没请,亲也没提,父母更是没有见,今个儿却这般用心!
上将军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
于碧云快速甩掉这个可怕的猜测,怒气冲冲地离去。
卧房中,秋儿正在为虞稚绾发,一头柔顺如瀑的青丝在指尖穿梭,服服帖帖地绾在头上,再用金色发钗固定。
虞稚已经穿好了嫁衣,这殷红盛血的颜色十分衬她,还未上妆便已有绝艳倾城之姿,直叫人挪不开眼。
焦偃满意地倚在柜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虞稚,就像自己嫁女儿一般,又开心又伤心,滋味复杂至极。
要是菜秧子还在,说不定还能见到那个铁疙瘩落泪呢。
想到这儿,焦偃的心绪愈加沉杂,要不是叶如初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把快乐的氛围传递给每个人,他都要藏不住哀色了。
片刻后,绾发与上妆完毕,秋儿正要给虞稚戴上凤冠,焦偃便上前接过,亲自为她戴上。
铜镜中的人儿美得不似人间人。
“阿稚,你永远都值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焦偃深深地望着虞稚的眼睛,“不论你想做什么,都要先把自己放在心尖上。”
不论虞稚是活在复仇的憎恨中,还是活在平定天下的重任之下,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希望她能为自己而活。
虞稚的黑眸微颤,稍后神韵凝定,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我明白。”
房顶上。
听风拽了拽自己喜庆的红杉:“怎么样听夜?好看吗?”
听夜翻了个白眼,正欲说什么,便看到前厅的走道上已经有人来了,看那样子应该是来迎亲的,立刻飞掠过去。
领头者正是晏逾白和莫玄,前者一听荣芳给嫁妆动了手脚,顿时不乐意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当盖着红盖头,走路都得两人搀扶的虞稚走出小院,众人单膝跪地:“恭迎夫人!”
虞稚什么也看不到,跟瞎子没什么两样。秋儿提醒她老夫人在前面,她便走上去行了一礼。
老夫人微笑着,只说了两个字:“去吧。”
此时。
于修远与荣芳坐在高堂上,等待虞稚拜别双亲。
荣芳唇角带笑,于安歌再嚣张又怎么样?她还是名义上的母亲,还不是得向她下跪?
谁知虞稚刚被扶进主屋,晏逾白便向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微微一笑便是盛气凌人:“我们家夫人不太方便,这礼就免了吧,丞相大人不会介意吧?”
他们既不是小阿稚的亲生父母,又没有养育之恩,叫什么拜别父母?
不等荣芳发脾气,于修远就勉为其难地笑道:“无妨无妨,晏公子把小女接走便是。”
这晏逾白可是九州闻名的谋士,得罪他没有好处。
话音一落,几位家丁随即将嫁妆抬上来,要随迎亲队伍一道送往夫家。
在晏逾白的眼神示意下,接过嫁妆的侍卫说道:“晏公子,这箱子好轻。”
荣芳心头一凉,连忙解释道:“这约莫是装布匹的箱子,怎么能不轻呢?快些抬走吧,别误了好时辰!”
晏逾白自然不会就此罢休,继续示意侍卫:“打开瞧瞧,夫人的嫁妆可不能马虎了。”
侍卫迅速掀开箱盖,装得满满的烂菜叶登时暴露在众人眼前!
“备这样的嫁妆,两位是瞧不起夫人,还是瞧不起上将军?”晏逾白质问道。
荣芳慌张得咬了咬下唇,于修远震惊追问:“这……这是怎么回事?芳儿,这嫁妆可是你着手准备的,怎的出了这样大的差池?”
虞稚虽然看不到箱子中装了什么,却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们还真是不遗余力地破坏大婚,把主意都打到嫁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