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的心头咯噔一声,难不成于安歌心悦的是景殿下?
对了……自从于安歌做了少师,景殿下去练武场都去得勤了。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经如此一思,便看出端倪来了。
怪不得王上说要封于安歌做少师时,于安歌百般推辞。原来那不是矫情,而是真的不愿。
如果撮合景殿下和于安歌在一起,于安歌不就不会与她争宠了吗?
丽妃满意地翘起嘴角,总算是被她寻到机会了。
在心思各异间,两位新人走到了大殿中央,向上位的齐王与裴琇行跪拜大礼。
经过一番繁文缛节之后,新人被送出了宫。
从此以后,南景就有自己的王子府了,也有了裴家的支持,不再是曾经那个韬光养晦的无母之子了。
盛宴结束。
虞稚刚走出重华殿,就被追上来的丽妃叫住了,故作热络的拉起她的手:“妹妹这边来,本宫有话要说。”
她自然知道丽妃要说什么,便跟随丽妃去了。
二人走到无人之处,屏退左右。
丽妃笑得和善,压低声音道:“好妹妹,你是不是心悦景殿下啊?”
“啊。”虞稚微微一惊,“不是……”
“妹妹就莫要瞒本宫了,本宫是过来人,早就看明白了。”丽妃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轻柔地拍了拍虞稚的手背,“之前本宫还以为妹妹是贪慕虚荣之人,本宫在这儿给妹妹道歉了。”
虞稚摇摇头:“无妨。”
丽妃的目光越发柔和善意:“本宫的好妹妹,你还这般年轻,一定要和心上人在一起啊。日后有什么能用得上本宫的地方,本宫必全力相助。”
闻言,虞稚满眼皆是感激:“谢丽妃娘娘。”说着便要下拜。
“妹妹免礼,免礼。”丽妃急忙扶起她,又说了两句客套话,才在宫人的簇拥下心满意足地离开。
冷风吹起虞稚额角的碎发,悄无声息地掩去眸中的阴翳之色。
于府。
虞稚刚到小院,便又收到了南景送来的情诗。
这才刚和裴珠月成完婚,转头就和她缠绵悱恻,南景的心真的不会痛吗?
她一点也不想留着这信,搁在烛火上燃烧成灰烬,转身上了楼。
前脚才踏上楼梯,听风听夜后脚就落到了廊上。
自她康复以来便一心扑在朝堂上,没有再去过神机门,她与听风听夜也许久不见了。
听风听夜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足足看了她半晌,这才道:“门主,二位长老想见见您。”
虞稚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便应下,即刻去了神机门。
一路快马加鞭赶至神机门,听风听夜把她带到楼阁最深处的那间屋子,老门主便是在此地逝世的。
老门主逝世已久,此处仍有人每日清扫,洁净如初。
回忆涌入虞稚脑海,她摩挲着那块血色玉玦,耳畔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二位长老走入屋内,回身掩好门,神色沉沉地看了看虞稚。竟齐齐下跪,行了一个叩首大礼。
虞稚微微一怔:“这是做什么?”
两位长老缓缓起身,穆老问道:“请门主大人如实相告,老门主将门主之位传于您,是否是因为您是……虞天师之女的缘故?”
如今江湖上传闻沸沸扬扬,皆拿“倾九”与虞千代做比,他人不会知晓比喻竟会是事实。
只有他们知道,为何老门主一见她就交托门主之位?为何焦神医会倾力医治?为何齐国朝廷在追查她的身份?
自然是因为,她就是虞千代,她没有死。
虞稚黑眸微凝,沉默了片刻。心知瞒不住了,便点了点头。
两位长老见状心神大震。
原来不过是猜测,如今得到了肯定回答,还是忍不住被惊到。
“所以……”胥老惊骇道,“您参与朝廷争斗,是为了……为了匡复大晋?”
“不。”
虞稚微微摇头,黑眸明彻灼人,“大晋气数已尽,我没有那个本事。我只愿倾覆九国,为大晋万千英灵雪恨。平定天下,还黎民康平盛世。”
最后那句话是小荆教她的。她不在笼中,可以置身事外。可若在兵荒马乱中苟延残喘的人是她,她必然不会希望他人袖手旁观。
既然她有这个能力,那便不可能独善其身。
此话一出,两位长老大为震撼,再次齐齐跪地:“吾等虽是江湖闲人,却也有为苦难百姓添一份力的心。日后只要门主下令,神机门上下必倾力相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前他们一心远离朝廷,是因为江湖庙堂向来分明各不相犯。而今,他们明白了她的志向,自然愿鼎力相助了。
虞稚黑眸沉寂,抬臂深深作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