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虞稚的身体逐渐恢复正常,脑子也可以正常思考了。
她想快些回城去,但焦偃拦着不让她走,非要让她把身体彻底养好了再回去。
虞稚实在待地无聊,便和焦偃学起了医术。
幼时因为贪玩没有认真学,如今算是知道会医术的重要性了,多一项技艺在身,便多一分保障。
这天清晨,虞稚正在院中查看晾晒在架子上的药材,默念着这些药材的名称与作用,鸣珂挂在房檐上晃荡。
忽然见到于碧云从小路往上走来,她迅速闪进了楼内,并示意鸣珂躲藏。
于碧云眼尖地看到人影,眯了眯眼睛,心头一阵讶异:“那个人怎么那么像于安歌……”
可于安歌好端端在于府待着,怎么可能在望门谷啊,于安歌又没有生病。再者说,就算于安歌生病了,也没有她这样的好福气,有资格让神医诊治。
想到这个,于碧云的怒火再次提上来,她总觉得焦神医在故意作弄她。
针灸总是扎最痛的地方,药也是又腥又臭,病也没见好,她快要受不了了!
等她的病治好了,她一定要买最贵的杀手,杀了那个整天笑嘻嘻,却一肚子坏水的糟老头子!
“你在这做什么?”
焦偃从旁边的小路走下来,扬了扬手上的水壶,“走,喝药了。”
今天可是正经的药,这女人的毒再拖延,他就算是神仙也治不好了。
玩归玩闹归闹,不能拿阿稚的计划开玩笑!
于碧云警惕起来:“今天的药不会还是前两日的那种吧?”如果再是那种,她打打死也不会喝了。
“你看看。”焦偃直接抬起手递到她面前,浓郁苦涩的药味扑面而去。
这下于碧云终于放心了,她就暂且再给这个糟老头子一个机会,若治不好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渐行渐远。
虞稚这才抬步走回院中,遥遥地望了于碧云一眼。
朝野皆知,于修远能够平步青云全靠上将军一手扶持,但于修远本人却没有和上将军有任何往来,那么他们二人之间必有中间人。
她终究是要显露身份的,若让齐王怀疑她在帮上将军,必定会因为忌惮她的能力而除掉她。
只有树立一个与世无争的形象,才能让齐王相信她没有复仇之心,才能想要利用她,并被她利用。
故此于碧云这个挡箭牌必须活着,否则早在她毒害老夫人时,就该死了,怎么会活到现在?
正沉思着。
一小团白雪忽然从上空洒落,正好落在虞稚的身上,冷得她缩了缩脖子,回身看去却空无一人,不禁试探地唤道:“鸣珂?”
“啊?”鸣珂从架子后面探出头来,疑惑地歪着头。
不是鸣珂那会是谁?
虞稚又看了看落雪的房檐,她方才没有感受到金属的波动,应该是风吹落了雪吧。
如此一想,她便将此事抛诸脑后,端着一盘晒好的药材向楼内走去。
这才刚走到楼中的走道,又是一团白雪飞过来,稀稀拉拉落在她身上。
虞稚身子微僵:“……???”
又不疼又不冷,很明显那人就是在逗弄她。
应该不是焦爷爷,焦爷爷昨夜说今日要认真医治于碧云了,他一旦认真便不会半路跑出来打闹。
那会是谁?这般幼稚。
鸣珂警惕地伸长脖子,似乎看到了房顶上的什么人,飞身蹿上去查看。
还未看清是何人,一只手从暗中伸出,不由分说将他拖走,房顶上一阵窸窸窣窣,随后便没了动静。
虞稚微微挑眉,什么人竟然能制服鸣珂?要知道现在的鸣珂与以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武林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继续端着盘子踏入屋内,把药材放在规定的匣子内,又清点了一遍其他药材,这才走出去。
这一次她聪明了,提前侧身躲开。
果不其然,一团雪花落在了她方才站的地上。
虞稚眯了眯黑眸,为了抓住这个捣蛋鬼,她特意选了一个位置特殊的房间。
这个房间位于一楼,要想给她撒雪花就必须在对面的屋顶上,而对面的屋顶是这里最低的,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整个屋顶。
她从屋中踏出,回身假意关门,实则快速转过头去,正准备干坏事的捣蛋鬼露出了真身。
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一团雪花,雪花在他的指尖毫不融化。一袭白袍簇拥着绝世无双的容颜,狭眸溢满戏谑,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迫感。
反而朝她勾唇一笑:“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