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称赞:“少主不愧是老门主的亲生血脉,与老门主一样铁面无私……我们没有信错人。”
门外,听风放走了抓来的昨夜目击者。其实他们早就有证据证明方曼是幕后黑手了,没有直接指证,只是想知道这件事与萧弘机有没有关系。
现在看来,少主仁心良善,断不会与歹人同流合污。
幕后黑手处理了,接下来最要紧的事便是找神医治愈虞稚,神机门人马不停蹄地奔走寻医,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希望。
可所有有神医之名的大夫,在听说望门谷医师都束手无策时,都不肯前来,让他们另请高明。
直到下午时分,虞稚经过休息有了一点力气,强撑着喝了些清粥,却又混着血水通通吐了出来。
鸣珂呆愣在一旁,听风一言不发地退出去,在屋外好一顿发泄,不断追问有没有寻到神医。
虞稚微眯着眼睛望着头顶的纱帐,她觉得好累,眼皮沉重无比,只想要一头倒过去,什么都不理,什么都不想。
可她怎么能这么做?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怎么能就此停下。殷九策和金满堂广识奇人,一定能找到救她的办法,她要回去。
因为虞稚执意要回去,神机门人都拗不过她,只好把她扶上马车,原路返回。
返回的队伍一片愁云密布。
来时他们期盼着能够扬名立万,而如今愿望实现了,却惹来了死神,让门主生死未卜。
马车颠簸,虞稚只觉得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快散架了,马蹄前进一步她便痛一下。苍白的脸上眉头紧锁,枕巾再次被冷汗湿透。
鸣珂小心翼翼抬起她的头,把干燥的枕巾铺上,才又放她下去。
回去的路程漫长至极,直到夕阳落下,暮色迭起,他们才终于抵达了神机山庄山脚下。
虞稚让听风听夜送她回于府,二人明白她所认识的人或许能够救她,便马不停蹄地驱车回城。
因为怕影卫前去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虞稚就让所有影卫留在于府。
影卫们怎么也想不到,好端端的一个人出去,回来时却奄奄一息,立刻兵分两路前去禀报各自的主子。
虞稚又一次躺在了闺阁的床榻上,看了看这些熟悉的景物,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
经过听风的指点,鸣珂学会了为虞稚擦汗。
小家伙只用两根手指捏着毛巾,全神贯注地盯着汗珠,极致小心警慎地擦拭着,生怕因自己天生怪力而伤到她。
与此同时。
于府后院最华丽的一座小院中,炸然响起了一声尖叫。
丫鬟慌张地跑进去,忙不迭追问:“大小姐,大小姐!您没事吧?您怎么了?”
却见于碧云猛地侧过头去,气急败坏地怒吼道:“滚出去!”
“是是是……”丫鬟战战兢兢关好门,迈着发软的腿走到院中,拍了拍胸口顺气。
另一个丫鬟紧张地凑上来:“大小姐这两日脾气好差。”
“大概是病情又加重了吧,也不知大小姐究竟生了什么病。”丫鬟叹了口气,“上将军答应大小姐会为她寻医,只希望能早点治愈,也免得我们遭罪了。”
屋内,于碧云颤抖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一挥衣袖,将桌上的金银首饰全部扫落在地,霎时狼藉一片。
只见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皱皱巴巴,布满斑点,像极了七十岁老太太的脸。
她明明还不到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华,却一夜白头了。不仅是脸,她的手也变得枯瘦如柴,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至极。
这一切都要从那日说起,一个女人混在杀手中,将一颗药丸强行塞进她的口中。
从那夜起,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皮肤度日似年,极速老化,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这世上一定有能够解这个毒的神医……可是上将军明明答应了她会为她寻医,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回应?
思及此,一名丫鬟在窗外激动地说道:“大小姐,上将军方才派出了好多人,九国搜寻焦神医的下落!那可是大晋第一神医啊小姐,要是找到了,您的病肯定能好!”
于碧云闻言,扯动干瘪的唇角露出难看的笑容,喃喃自语:“太好了……太好了……上将军的心里果然是有我的……”
然而。
她口中的人此刻却在极速奔赴于府,去了另一座小院。
殷九策直接跃窗而入,多年里第一次因为疾步赶路而急促喘息,抬头看向床榻上的人儿时,心头一紧,霎时失去了呼吸。
仅仅是两日不见,她就瘦了。纤细苍白,好似一片羽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永远地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