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裴珠月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花丛后面,兴奋地等着看好戏。
虞稚微微颔首,用手轻提裙摆,身姿轻盈地跪坐上去——
裴珠月脸上的笑容咧开,还未到耳根,就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瞪了瞪眼睛。
这……这不可能……
于安歌怎么没喊痛啊?
只见虞稚稳稳地坐在软垫上,丝毫不像是被针扎了的模样,甚至还气定神闲地评价道:“不错,挺舒服的。”
侍女死盯着虞稚的腿,整个人都傻掉了,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是下面的人忘记放针了?
不远处的裴珠月不停给侍女使眼色。
“呃……于三小姐。”侍女瞎编道,“这软垫好像不是我家小姐特制的那个,您能先起来,我去给您换一下吗?”
闻言,虞稚凉凉地抬眸,轻飘飘的目光却叫人头皮发麻。
侍女被震慑,声音不由得慌张起来:“您行行好帮帮奴婢吧,要是小姐知道奴婢弄错了,奴婢会受罚的……”
最后虞稚还是站了起来,起身的瞬间,被变成铁片的针变了回去,一根根重回原位。
侍女不信邪地去抓软垫,结果就是——
“嘶……啊!”
粗针刺痛手心,拿起来查看时已经冒出了血珠。
冬儿秋儿齐齐地看过去,见状不约而同怒上心头。
这软垫里应是藏了针,要是小姐真中了招,轻则疼痛难忍,重则就是双腿皆废啊!
冬儿越想越来气,张口就要说什么却被秋儿拦住,用眼神劝诫。
裴家势大,轻易开罪不得。
又一次没能整到虞稚,裴珠月气不打一处来,疯狂揪扯花丛泄气。
与此同时。
一个多时辰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抵达了太羽山行宫,齐王与裴琇在宫人的簇拥下走向大殿。
祭祀通常分两部分,一部分在今日下午,一部分在明日清晨。因此这段时间齐王会在行宫中休息,或是登山赏景。
齐王选择了登山赏景,带着一支五十人的护卫队便离开了行宫。
一名侍卫从外面急匆匆地跑入殿中,对南弘禀报道:“殿下,上将军已带人跟踪王上,太羽峰四下皆有埋伏!”
“哼,还以为他殷九策有战神之名,打起仗来有多难对付呢,埋伏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南弘眼含轻蔑地说完,拿起旁边的宝剑起身,“走,救驾去。”
这次叛乱可不是他们污蔑殷九策,而是确有其事,总不能再被殷九策摆一道吧?
侍卫询问道:“是否要告知王子妃娘娘?”
“王子妃,王子妃,你眼里只有王子妃是吧?”南弘怒踢了侍卫一脚,“她不过是一介妇孺,懂什么?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事事插手了?一群白痴!”
他终究是有骄傲的,不希望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是是是……”侍卫连忙应声。
南弘前脚刚走,蒲素妍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阴冷一笑:“他当真以为瞒着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谁才是白痴?”
她太了解南弘了,除了命生得好之外,不仅固执冲动,狭隘多疑,脑子还没几两墨。
这样重要的事落在他手上,准玩完不可。
殷九策是什么人?城府极深,用兵如神,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识破?怕是设了个圈套在等南弘入坑呢。
但殷九策伏兵叛乱是事实,她倒不妨将计就计……只有南弘肯定不是其对手,她得找个做嫁衣的人。
于是,蒲素妍在身旁侍卫的耳畔低语:“把殷九策伏兵的事透露给裴弼。”
“是。”侍卫得令,立刻跑了出去。
殷九策埋伏人在山上的事,南弘能知晓,其他人自然也会知晓。
这个消息同时也传入了南玉瓒的耳中。
南玉瓒的美眸潋滟,红唇勾起:“他终于开始动手了……”
对她而言,这个消息不是意味着父王即将被杀,而是意味着殷九策有做王的野心。
知道这个她太高兴了。
但她现在还没走进他的心,他若成了,她不仅没有好处,还会失去公主的身份。
所以她这次要阻止他!
必须要在他动手前阻止,否则他叛乱失败,必因此亡命。
南玉瓒略作思索,立刻前去找裴琇,对裴琇说:“母后,听说太羽行宫的军队训练的不错,却一直藏着掖着,这怎么行?我们来一次检阅吧,也好震慑企图趁机作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