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王子府的下人们立刻开始分捡,马不停蹄地送去闺阁。
陆芙眉望着自己的宝贝渐行渐远,只觉得呼吸困难。
不行,她不能看着聘礼都被于安歌独吞,等老爷回来,她一定要把聘礼要回来!
离开时冬儿担忧道:“小姐,这些东西再怎么说也是聘礼,老爷回来还是会要回去的。”
只见虞稚波澜不惊地启唇:“要不回去了。”
到了她手上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天下可没那么便宜的事。
“啊?”冬儿一头雾水地张嘴,但虞稚不给她解释,她也不敢再多问了。
反正到时候也会知道。
主仆三人刚走过堆放聘礼的地方,就看到赵有财急匆匆地跑过来。好像他快渴死了,而虞稚正是那救命的杯水。
“三小姐!三小姐!”
虞稚闻声抬眸望去,赵有财,这个隔三差五都会向她要“解药”的人。
原以为是陆芙眉的人,控制了他等于多了一个细作,却没想到是赵秀香的人。但想着总会有用,便没有戳破假药的事实。
只见赵有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青石地板很硬,他却不知疼痛,只顾央求:“三小姐,三小姐救救秀……救救赵姨娘吧!求求您了!再晚她就要被打死了!”
虞稚微微挑眉,赵秀香好歹也是姨娘,谁会把她打死?
那就只有陆芙眉了——
他们刚走进院子中,就看到赵秀香被粗使嬷嬷按在地上,另一个嬷嬷挥舞鞭子,恶狠狠地抽在赵秀香身上。
虽说赵秀香不算得宠,却也是好吃好喝地养着,身娇肉贵,这样一鞭子下去,顿时留下了一条条血痕!
赵有财急红了眼,拼命地冲上去,被其他家丁一把推倒在地。
虞稚淡淡地扫了赵有财一眼,出声喝止:“住手。”
清冷的声音响彻,那三个嬷嬷肯定听到了,但她们当做没听到,继续抽打赵秀香。
赵秀香已经没了叫喊的力气,虚弱地被两个嬷嬷架着,血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在地上。
被无视的虞稚微眯黑眸,快步向打人的嬷嬷走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是老熟人——桂嬷嬷。
多日不见,还挺自在。
在桂嬷嬷扬起手的瞬间,虞稚忽然扣住她的手腕,痛意骤袭,鞭子就这样糊里糊涂到了虞稚的手上!
虞稚小脸微寒,夺过鞭子抬手就是一抽,桂嬷嬷手忙脚乱地去挡,鞭子落在身上火辣辣的痛,连带着整个人一个踉跄扑到地上!
一鞭还不够,接着又是一鞭下去,每个字都冷冽摄人:“听不懂人话是么?”
桂嬷嬷老脸紧皱连连哀嚎,吓得其他两个嬷嬷也松了手,赵秀香就这样无力地跌在地上。
不仅是他们,所有家仆都看傻了。
赵有财终于寻到机会冲上去,焦急地扶起赵秀香,脱口而出:“秀秀……”
忽然发觉了不对,立马又改口:“赵姨娘!赵姨娘你撑住啊!快叫大夫!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
神色阴冷的陆芙眉走了出来,扫了一眼现场,最后看向虞稚。
这个冒牌货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方才赵姨娘摔坏了王子府送来的聘礼,恐弘殿下降罪祸及于家,才不得不罚她。”陆芙眉振振有词,“安歌不会不识大体吧?”
闻言,虞稚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瓷瓶碎片,漫不经心地开口:“这瓷瓶是我打碎的,弘殿下若是要为了一个瓶子大发雷霆,就请他降罪于我吧。”
嫡小姐打碎聘礼,与小妾打碎聘礼,不可相提并论,南弘自然不会大动干戈。
但打碎瓷瓶的分明不是她——
桂嬷嬷咬牙忍痛道:“瓷瓶分明是赵姨娘打碎的,奴婢们都亲眼所见!”
“那是你们瞎了眼看错了。”虞稚的目光森凉沉笃,明摆着强词夺理,却一点儿也不脸红。
她们敢说是她眼瞎了吗?
很明显不敢。
“奴婢……”
桂嬷嬷还欲争辩,陆芙眉立刻打断:“既然是安歌打碎的,想必弘殿下不会计较。委屈赵姨娘了,赶紧下去医治吧。”
于安歌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继续下去讨不到好处。
反正赵秀香已经受了苦,等会再把于府嫡小姐蛮横争夺聘礼,无礼打碎瓷瓶的消息放出去,看她于安歌的名声臭不臭!
话音落下,赵秀香的丫鬟立刻跑过去搀扶,七手八脚地将其扶走。
陆芙眉正想离开——
“慢着。”
冷冽盛雪的声音再次响起,虞稚面无表情地看着陆芙眉,“你们伤了人,就这样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