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快速扫过每一个孩子,对比出其中最冷静,身体结构最好的一个,微微启唇,吐出毫无波动的声音:“第五个。”
闻言,屠爷满意地低笑,松开了她的下巴,赞许道:“眼光不错。”
“是不错。”女子妖娆地扭动娇躯,把玩着自己漆黑的指甲,“拿来做毒种正好。”
屠爷未看女子一眼,自顾自地对身旁人说:“他活了,就给倾九做跟班。”
虞稚诧异地转眸:“我不需要跟班。”
女子眼光一冷,兴致盎然地笑道:“瞧瞧,新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连屠爷都敢回绝。”
这句话明显不给屠爷面子,也不给虞稚活路。
屠爷微微挪身,仰着头斜睨着虞稚,眸如鹰狼锁定猎物般犀利。
虞稚为了在暗市扎根,只得点头同意:“谢屠爷好意。”
“客气。”屠爷换了个姿势继续瘫。
女子的神情越发阴冷了,看向虞稚的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这么多年了,屠爷醉心研究机关术,身边的机关术师又都是男子,除了她,他从不和女人接触。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整个斗兽的过程对虞稚而言度日如年,终于在两刻钟后,结束了。
果然如她所猜,第五个孩子生存到了最后,得到了活下来的机会。被壮汉带走时小脸麻木,仿佛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坐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缓缓起身,众人随其站起。
这时虞稚才看清男人的样貌,皮肤黝黑,五官深邃带着络腮胡,身形魁梧肥胖。背着光而立,就如一座山般。
但除此之外,这男人再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了,倒是屠爷更像是暗市的主人。
屠爷懒散地起身,抬了抬下巴:“主上,这就是新来的女机关术师。”
闻言,男人看了虞稚一眼,只是随意的一眼,没有其他情绪。
虞稚微微低头:“见过主上。”
“嗯。”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悄悄停顿,或许是认为自己该说些什么,便又加了三个字,“好好干。”
然后就踱步离开了。
屠爷望着男人的背影低笑,眼底藏着几分冷意,随手将胳膊搭在虞稚肩膀上:“走,回去鉴鉴你的图纸。”
他将她带进了一条,并非来时的路,更加幽暗深长。无人跟随,两道身影渐渐消失。
那名女子这才冷冷地收回目光,对旁人道:“去查查她的底细。”
那人迟疑着:“可她是屠爷的人……”
话音未落,女子用黑色的指甲掐住他的脖颈:“再说一遍?”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那人立刻吓得直哆嗦,僵直着脖子不敢动弹,连连应声。
深幽的长廊上,虞稚环顾四周,最后转头看向屠爷冷峭似刃的侧脸,不等她开口——
“很好奇他为什么有资格做暗市主人是吗?”只见屠爷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嘴上却是在与她说话。
他猜中了虞稚心中所想,倒也不是什么危险的话题,便轻应了一声:“嗯。”
“他是裴家的人。”
此话一出,虞稚的黑眸微凝。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毕竟裴家掌控着护城军,暗市若想在城内生存,必须与裴家有联系。
不过,暗市主人都是裴家的人,这又有些意料之外。
最重要的是,她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危险的话题,如今却知晓了如此机密之事。屠爷告诉她这个,是为何意?
“这家伙几乎对裴弼言听计从,不知道败坏了多少线路。”屠爷冷嗤一声。
虞稚静静地听着,原来是对暗市主人有怨言……
“倾九。”
屠爷忽然低唤她的名字,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微微用力下压,声音放得更轻,几乎要贴到她的耳朵,“弄死他……!”
“!!!”
虞稚骤然一惊。
他有野心做暗市之主她不意外,可为什么要找她?一个刚见第二次面的人?
屠爷漫不经心地勾唇,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就像伤到我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闻言,虞稚的背脊微僵。他倒是不在乎她的性命,可她失手了怎么办?
虽然这也是一条快速获取他信任,扎根暗市的捷径……把脑袋挂在手上提溜的捷径。
更何况,她知道了这样的机密,不上他的贼船也得上了……他本就不打算给她选择的机会。
“他死了,毒女的位置就是你的。”
屠爷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学着暗市之主的语气说道,“好好干。”
虞稚微眯黑眸:“您不会杀人灭口吧?”
“这得看你的本事。”屠爷语气轻松,“若你留下了马脚,那你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