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在虞稚的意料之中,她当即就要离开。
刚走两步却被人叫住:“姑娘请留步,魏楼刚有人取消了一间雅阁,位置极好,三楼靠湖,可以看到跨年时的烟花。”
这么巧?
虞稚回身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一名有些眼熟的青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不过有房间也是好事,便唤上鸣珂去了。
“原来是这位姑娘啊。”小厮巴巴地望着虞稚,“听说坊主提前几天就留了一间雅阁,还千里迢迢运送魏国本地食材,这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没看见那姑娘的小脸儿吗,咱们坊主不是最爱与美人打交道。”另一名小厮凑上来说道。
“都遮没了,能看出什么啊?”
“嗤,说你笨还真笨。”
“……”
虞稚在青年的带领下走入楼中,雍州风味的火锅香气扑鼻而来,一直都非常冷静的她险些绷不住。
她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拾阶而上。
雅阁到了,青年恭谨地抬臂:“姑娘请,有任何事尽管吩咐。”
“多谢。”虞稚走入阁中,绕过熟悉的锦绣屏风,就看到一锅火锅正在沸腾,雾气腾腾。
刚吃饱的鸣珂又来了精神,一个飞溜坐在软垫上,加起一块肉就往嘴里放,又烫又辣得手舞足蹈。
好不容易吹凉吃下去,抬头就看到虞稚盯着火锅发呆,眸中泛着罕见的哀伤。
其实能在异国他乡吃上故乡吃食,已经是一种难得的幸运了。
虞稚的嘴角动了动,抬手拿起长长的木筷,捞起食物搁在碗里,缓缓吃了起来。
鸣珂满脸茫然,不懂为什么有这么多好吃的在面前,她却依然不高兴,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高兴。
与此同时。
江州——燕国的楼阁上。
这间雅阁与所有雅阁都不一样,极尽豪奢阔大,光侍候的婢女都有十二名。
金满堂正坐在桌前等待着何人,桌上的佳肴美馔未动一口。
青年踱步而入,躬身道:“坊主,虞姑娘到了。”
“嗯。”金满堂应了声,端起金樽浅饮美酒。
话音刚落,珍珠华帘轻轻摇曳,悦耳的银铃声响起,一袭火红舞衣的莺时走了出来,眼眸顾盼生姿,幽幽道:“魏国的那两个已经解决了。”
“意料之中。”金满堂满意地勾唇一笑,端起金樽敬她,“你出马,还有失手的吗?”
莺时施施然坐下,暼了金樽一眼,目光深深地落在他身上,反问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金满堂的手微微一顿。
气氛忽然微妙起来,他却装傻:“我这都忙糊涂了,哪还记得什么话。快吃菜,都凉了。”
莺时的美眸中的失落转瞬即逝,化为犀利的光泽:“怎么,你说的好处不打算给我了?”
“那哪能啊,早就备好了。”金满堂高举金樽,公式化地笑道,“祝我们来年也能合作顺利。”
合作?只有合作么。
莺时在心里念着这句话,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她不能这么想,更不能问出口。
最终她举起酒杯与他相撞,笑得无邪而摄人:“合作愉快。”
回到虞稚这边。
已经吃过晚饭的她还是吃了很多,最后实在吃不下时才放下了碗筷。
倒是鸣珂还在吃个不停,好像肚子永远都填不满似的。
虞稚缓步走到窗边,果然看到了窗外的湖泊,重楼风影倒映在湖面,宛若另一个寂静无声的世界。
忽然间,怪异的风声拂过——
数道黑影从楼顶掠下,跳进了她隔壁的雅间内,其余的三名破窗向她袭来!
虞稚拎起鸣珂连连后退,婢女惊叫着跑出去。
三名杀手落在地上,抬眼看向虞稚二人,大概是为了扫清不必要的无碍,手持匕首攻了上来!
鸣珂凶相毕露,悍野地扑向杀手,拳头和脚胡乱招呼上去。
另一名杀手速度极快,转瞬便举着刀锋刺到了虞稚的眉心!
电光火石的刹那,她睁着幽深如古潭的黑眸,竟没有一丝一毫快要死亡的觉悟。
就在杀手以为她将血溅当场时,刀锋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铁水,悬浮在空中!
如此诡谲怪诞的画面近在咫尺,杀手的大脑霎时空白,条件反射般的松了手——
虞稚旋手夺过匕首,铁水在她纤细的指尖一转,骤然又变回了刀锋,毫不犹豫地刺入杀手的心口!
“噗嗤!”
杀手惊恐万状地瞪大眼睛,被虞稚一脚蹬摔在地上,死不瞑目。
第三名杀手朝她后背袭去,匕首宛若活了般,飞速绕到杀手的身后,一刀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