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小的刚从外面回来……听到卧房里有动静,以为小姐还没睡呢,就……就来看看小姐是不是有吩咐……”
编瞎话这种事对秦三来说还不是张口就来。
以虞稚的性格,是不会留这样的人在身边的,除非他有用。但这人未免太容易生变数……
秦三把头紧紧地埋在地上,作出颤颤巍巍的可怜模样:“小的没见过您!真的没见过!完全不认识!”
“不认识?”
殷九策似笑非笑地勾唇,不认识会吓成这个样子?把他当傻子哄呢。
秦三难看地扯了扯嘴角,那他是该不认识,还是该认识啊?
那串石头项链忽然被掷到他的面前,他抬起眼皮一看,耳畔响起冰冷的警告声:“她是我的人,打她的注意,先想好你想怎么死。”
那声音令秦三背脊发凉,连连磕头:“是是是……小的不敢了……以后一定离小姐远远的……!”
“滚。”
“哎好……好……”
秦三缩着脖子蹭下楼梯,在黑暗的角落里待了片刻,确定殷九策已经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但回想方才发生的事,他还是觉得非常不真实。
这个于三小姐可以啊,有两把刷子,上将军都能被她钓到手,还劳驾亲自跑到闺房来收拾他。
前途不可限量!
秦三越发坚定了要抱住虞稚大腿的想法,连夜去想怎么搞地图了。
翌日。
晨曦洒落在纱幔上,虞稚忽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顾盼四周,迷茫地皱起眉头。
她是怎么回来的?她又是怎么睡着的?
城破以来,她从未睡过这么沉,沉得没有一丝杂绪,睁眼就到天明了。
对了,鸣珂呢?
虞稚掀开纱幔向地铺看去,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鸣珂映入眼帘,舌头耷拉在嘴角,像是睡死了一般。
为了清掉身上的酒气,虞稚准备先去洗个澡,这才刚刚挪身下床,腹部便传来了一阵痛意,令她纤眉轻拧。
她从小就肠胃不好,吃辣食必腹痛,昨夜不仅吃了火锅还喝了那么多酒,不痛才怪。
她忍着痛意打开门,忽然看到两个人端正地杵在门口。
“门主新年安康!”
听风听夜乖巧地发出问候。
昨夜他们回神机门过除夕夜,今天一大早就赶紧回来了。生怕虞稚把他们忘了,一直守在这儿呢。
“我不是你们门主。”虞稚冷淡地转身,径直下了楼。
听风耸了耸肩膀:“看来咱们路途遥远啊。”
虞稚沐浴更衣后便坐下用早饭。
“小姐。”
冬儿捧着一个精美的礼盒从外面走进来,满脸喜色地笑道,“这是景殿下差人送来的新年礼物。”
相较于冬儿的喜悦,秋儿却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小姐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虞稚因腹痛只喝了一点点粥便结束了早餐,不紧不慢地打开盒子看了一眼。
是一把稀松平常的扇子,想来南景也没钱买贵重之物。随手展开扇子,才发现这上面是南景亲手绘制的画。
一副颇有意境的山水图,正是上次泛舟湖上时的景象。
仔细看来,扇骨上还刻着四个字“安歌安康”。
可以说是非常用心的礼物了,落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是无法抗拒的致命一击。
但虞稚太清楚他的意图了,对此内心毫无波动。
她合上盒盖,淡淡地问:“还有说什么吗?”
“就说祝小姐新年安康。”冬儿想了想说道,“除此之外就没了。”
居然没有邀请她出去玩了?
不过想来南景不是那么着急的人,着急反而会泄露马脚,他应该会寻其他时间见她。
秋儿轻声提醒:“小姐,到了要向老夫人请安的时辰了。”
大年初一小辈都要向长辈拜贺,于修远要入宫参加朝会,然后举行祭祀之礼,因此今天只需要向老夫人请安。
“嗯。”虞稚立刻起身,披上秋儿递来的披风,捧着手炉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有人比她来的早得多。
陆芙眉和于碧云早早地就候在门口了,估摸着已经被冷风吹得四肢僵硬,却还要保持微笑。
“三妹妹来了。”于碧云的耐力不是一般的好,面对恨之入骨的仇人也能笑脸相对,发自肺腑般地祝福道,“祝妹妹新的一年万事顺意。”
“你也是。”虞稚敷衍地回应了一句,踱步向门口的丫鬟走去,“老夫人还没起吗?”
不等于碧云说还没有,丫鬟立刻道:“起了起了,三小姐请。”
于碧云的水眸霎时盛满阴冷。
陆芙眉亦是险些遏制不住怒火,她们母女在这儿等了小半个时辰了,老夫人都没起床,于安歌一来就起了?
这不是针对是什么?老夫人就这般看不起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