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画图人抬起头,奇怪地笑道,“我怎么知道。”
“暗道具体设在何处是机密,机关术师不必知晓。”屠爷踱步向虞稚走去,目光锐利,“怎么,你想知道?”
“当然。”
虞稚毫无惧意地回答,在屠爷危险地眯起眼睛时,又加了一句,“机关术师都想看到自己的杰作。”
闻言,屠爷意味不明地笑了:“你想知道,也可以知道。”
他的声音中迭起诡谲的冰冷。
虞稚当然知道她不该知道,便道:“我只是问问罢了,不知道也无妨。”
屠爷几步走到椅子上坐下:“小零,告诉她规矩。”
名为小零的是一名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闻言后乖巧地说道:“做暗市的机关术师可以接其他活,但不能泄露自己受雇于暗市,否则后果自负。如没有特殊事情,机关术师可以自由进出暗市,暗器或机关图纸,按质量定价。三个月没有为暗市做事者,杀。”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另外,作为暗市的人,自然受暗市的保护。只要不是牵涉甚广之事,都由暗市收场。”
钱倒是次要的,第二条好处才是最重要的。成为暗市的人,几乎不怕与任何人结仇,可以在管辖范围内横着走。
虞稚安静地听完,说道:“要我命的人太多了,以后就请屠爷多多关照了。”
屠爷微挑眉梢:“我很期待你的本事。”
“明日我便把图纸拿来,告辞。”虞稚说完转身就走,秦三朝屠爷示意,随即快速跟上。
她刚走片刻,便有一名打手走入楼内,在屠爷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闻言,屠爷的鹰眼微凝:“她去禁区了?”
打手点头道:“是,她还看到了关押猎物的斗兽场。”
“她什么反应?”
“没有,挺正常的。”
屠爷低笑一声,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悠悠地道:“叫人好生送她出去。”
“是。”
昏暗弯曲的街道上,数十名黑衣人跟随在虞稚身后,恭送她离开,引来了无数人的注目。
虞稚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将整个暗市的主要街道都走了一遍,在脑中细细绘出地图,这才真的离开。
出去时她一直在想,为何此处的设计有些眼熟,十分像虞家建筑才会有的地基。但天下地基不过差之分毫,她不能肯定。
要等拿到地图才能弄清楚了。
再次经过那冗长的道路,终于重见天日。
是进去时的那个茶坊。
蹲守在此处的人已经烦躁不堪,一见虞稚出来,立刻围堵了上去。
“臭娘们你让我们好等啊。”
“果然是女人,可以一根毛不少的出来。”
“绑起来!哥几个把她玩腻了就卖到窑子里去,看她还敢不敢动手动脚!”
几人不顾茶坊的其他暗市人,直接向虞稚袭了上去。毕竟只要不毁坏东西,暗市的人是不会插手的。
虞稚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秦三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曾调戏过虞稚的那人走在最前面,手指还未碰到虞稚便被暗市的打手一把扣住,毫不留情地来了个过肩摔!
“嘭!”
那人登时摔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浑身剧痛,不敢置信地望着对他动手的人。
其他人一齐懵了。
一名打手面无表情地道:“屠爷说要好生送客,你们就任由这些人欺上来吗?”
什么?!
好生送客?
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个女人怎么可能通过考验?还得到了屠爷的青睐?
要知道屠爷可是从不近女色的,要想入他的眼,必须有足够的本事。
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居然真的是一名惊才绝艳的机关术师!
打手的话落下,那些在桌旁喝茶的人立刻起身,带着杀意包围了那几人,短刀从袖中滑落。
那几人吓得不断退后,调戏过虞稚的人艰难地爬起来,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饶了——”
“嘭!”
拳头落在肉上的声音响起,阻断了还未说完的话。
虞稚目不斜视地踱步而出,秦三回头呸了一声,然后紧跟上去。
二人行至一处安静无人的胡同中,沉默了片刻,她忽然出声问道:“伤是怎么来的?”
“嗐,被屠爷打的呗,还不是为您隐瞒身份被怀疑了。”
秦三故作轻松,实则添油加醋,“屠爷这个人最是多疑机敏,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的异心呢。若非如此,他也成不了暗市的二当家。我为了您得罪了他,没有好果子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