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何人？”

修大人眸光一凛，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白虎族，白修。”

白虎族？异界神兽族？

兔不群眼睛瞪大的同时，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虎族的王会来他这小小的兔族，想到丹炉内的兔呆呆，他现在真是悔也悔不得了。

兔芸柔同样不敢置信的捂住红唇，异界皆知的白虎族之王，居然会养一只小灰兔当宠物玩，她摇着头看向修大人，却见他眼底一片狠戾。

修大人嘴角再次勾起冷笑，突然以手为爪，虚空抓向兔不群的胸口。白光一闪，一枚金色的内丹便被他抓在手中，他抬眸，目光如寒刃般的看向兔不群。

没了内丹，兔不群巨咳出声，一瞬间变成了废人一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他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虚弱的抬头，兔不群用恳求的目光看向修大人。

到了此刻，他仍然幻想着能有一丝希望，希望白修大人可以饶他不死。

如此亲情寡淡，昏庸变态之人，修大人懒得再多看他一眼。他指尖轻辗，眼看着那金色内丹在他手中化成了沙尘。

几乎是内丹辗碎的瞬间，身旁的丹炉巨震，盖子打开，奇异的香味飘出来，修大人眸光一凛，飞身便跳了进去。

兔芸柔眼见修大人的身影没入丹炉，她着急的想喊什么都来不及，她转头看向兔不群。

“你何故非要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兔不群，这兔族与你，只是一个利益的存在么？”兔芸柔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这么多年，她活的浑浑噩噩，一日没有女儿的消息，她便消沉一日。

兔不群此刻哪里还有力气听她说什么，他艰难的在地上爬行，头发散着，衣袍脏乱，布满皱纹的老脸，他浑浊的目光只盯着不远处放着丹药的架子，嘴唇嗫喏着在说……救他。

兔芸柔看他像蛆虫一样的爬行，心里一阵作呕，不为别的，只为他这贪生怕死的龌龊样。

兔不群因为内丹被毁，灵力尽失，皇印从他身上飞了出来，与此同时，从他身上还飞出了一道白光，打在兔芸柔身上，她伸手接过皇印时，被兔不群封住的灵力也恢复了。

兔不群拼着最后的力气，向那一排排丹药伸出手，他不想死，这么多年求丹问药就是因为不想死。

兔芸柔将皇印收起来，随后，一步步向他走去。

“救，救我……”兔不群看着面前的衣裙，声音若无的说着。

兔芸柔看着他，缓缓蹲下了身子，她眸中有着对他的怜悯和愤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不群，你知道吗，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这么些年，你因被羞辱而产生的恨，都是不存在的。”

“我不……不信。”闻言，兔不群抬头，吃力的看着她，他冷笑的大咳出声。

“不信？是啊，女儿出生之前，你一味的宠着兔亦娇，自是不愿听我的半句辨解，也怪我自己，太过心善柔弱。”兔芸柔想到过往，一向沉静如水的眸子里出现了悔意，她恨自己当初的选择，更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才会让女儿从小被弃，生死未知。

“我被兔亦娇骗到北峰山上，饥饿挣扎，垂死之际只能靠山上的野果野草充饥。那时，我便已有了身孕，孩子出生后毛色灰杂，我问过当时的太医，太医说极有可能是误食了毒果异草所致。”

说到这里，兔芸柔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她看着兔不群，恨恨的咬牙：“那时的你，只听得兔亦娇的话，趁我产后身虚，不问缘由的杀死了所有参与接生的太医嬷嬷，看都不看一眼那孩子，便将她丢弃出宫。”

“兔不群，我问你，如今你宠幸之人做出如此淹渍之事，祸乱后宫，你可曾想过，她当日之举是否有嫌疑？”

兔不群呆滞的看着她，那张被泪水模糊的脸，曾经也是温柔明媚的，可惜……他扯了扯唇，那笑容有些呆滞，信她的话么？

不，他不信！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错的！

丹炉内传来异响，修大人抱着浑身灼焦的兔呆呆走了出来。他们周身笼罩着一层白色的寒气，修大人眼底仿佛碎裂的冰，怀里的兔呆呆更是叫人惨不忍睹。

修大人走到兔不群面前，声音清冷不容拒绝的开口：“化形丹，拿来！”

修大人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在低吼，那声音似要穿透兔不群的耳膜，让他肝胆俱颤。兔不群浑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他还是面朝修大人，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兔不群没有说话，修大人低眸看向怀中的兔呆呆，她仅存着一丝气息，全是靠着他用灵力给吊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