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方才一直配合的半合眼睛,确实没有看清楚,梅若华这么一说,她又重新看向镜子,镜中人却让清秋也赞叹不已。
从前以为化妆不过是抹个胭脂擦个水粉,现在才知道竟然有这样神奇的功效,她整个人都仿佛鲜活了起来。
那眼上的色彩是什么,就好比是画龙点睛,使她整个眼睛大了一圈,原本平整的眼窝现在变得深邃动人,那眼神却更加明亮。
“姐姐你太厉害了!”一向温和稳重的清秋差点就没跳起来。
梅若华前世在现代也服务过很多模特明星,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容颜,清秋的绝色配上现代的妆容,绝对可以挤进历史四大美人排行榜。
“哪里,是妹妹天生丽质。”
清秋笑着摇了摇头,又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好奇道:“不知道这眼睛上的是什么脂粉?”
“这叫眼影。”
“眼影?”
梅若华认真的科普。
清秋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眼影的喜爱:“不知道这个眼影多少银两,我想买十盒。”
这么耿直的回答把梅若华逗笑了,她把带来的木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陈列着如今露香凝都没有推出的新产品,其中眼影,眼线笔,眉笔,卷发棒各有数十样,保证清秋数年也用不完。
“这些都是我送你的。”梅若华握着清秋的手,诚恳道。
“不不不,妹妹不敢收这么重的礼。”清秋又是惊喜,又是惶恐,说罢就要去翻找银票。
梅若华立刻拉住她:“你我姐妹一场,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
“那,那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清秋深深一礼,暗思梅姐姐对她这样好,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报此深恩。
两个携手坐下,清秋温柔笑道:“有了姐姐这些脂粉物什,妹妹在花满楼里可就要更得意了。”
花满楼?梅若华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叨扰很久了,当初我嫁入府中为的就是解王爷纳妾之围,我与他君子之交,权当慷慨相助了,这对我一个青楼女子来说,算不得什么,现在一切明朗,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她说的很平静,似乎一切本该如此。
虽然这些话她也曾听秦敛说过,但是清秋来说一番却是格外不同,梅若华不禁为她不平:“什么青楼女子,我才不信那一套,女子都是同样珍贵,你比那些趋炎附势表里不一的官家小人贵重不知道多少倍,不可妄自菲薄。”
“既然入了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人,比在外吃苦受罪好得多,你我以后同住一府互相陪伴有何不好?”
清秋感激道:“姐姐这些话,对我来说无比珍贵,妹妹一世铭感在心,只是……我可不愿与好友为夫妻啊,这一生,我定要找一个王爷那样的男子,王爷爱的是夫人,而他心中只有我。”
说罢又无奈道:“何况姐姐怎么知道妹妹不愿做青楼女子呢,我有赏曲识言的恩客,与我而言,比深宅大院好许多呀。”
都说清秋是人间解语花,却不知道她解的都是他人的语,自己从不对人袒露真心,总是以一副温柔面孔笑对世人,这一次她对梅若华说了真话。
梅若华如此聪慧,怎会不知道清秋的意思,心中难免钦佩,她是现代的女子,受的都是新时代的教育,自然会有女性权利意识。
可是清秋只是一个古代的下等女子,出生卑微为人不齿,但是她却能说出这样的话,要一个心中只有她的男子,要一个可以被认可的工作。
“你可真是个奇女子。”梅若华再次感叹。
“夫人又何尝不是呢。”
二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梅若华拜别。
在离开弄月堂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清秋的声音:“姐姐,可是您一手促成了这件事?”
梅若华微微一怔,随即回过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第二日,清秋拿到了秦敛的修书,便去和宁堂拜别。
虽然只是假戏一场,但终究是为人儿媳,清秋识得礼数,理应拜别。
“婆母,妾身清秋,出身低贱不配入国公府,风尘之体不配侍王爷,入府以来屡犯禁条,现已被王爷休弃,清秋不敢求原谅,今日特此拜别婆母,愿您福寿安康。”
说罢头磕在地上,重重一礼。
国公夫人坐在堂上,今天她也从清风苑听到了这件事,只是没想到清秋会专程过来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