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两个人非要为此斗气。
清秋扶着他继续说:“你只以为是王妃对不住你,对不对?你有没有想过,她在府里要面对国公爷国公夫人的脸色,在外面要日日面对京城非议,只因为你不肯纳妾,就要她被千夫所指,国公府前每日多少豪门显贵的姑娘,你又何曾对她解释过一句这不是你本意?如今你倒在这里指责她,你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我能有什么办法!”秦敛怒瞪着眼睛,几日不眠不休让他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狰狞可怖,“那些人,我有什么办法,莫非要我做一个不敬祖宗的逆子?!”
说着眼眶也湿润了,他又仰头喝下一口酒,才不被她看出破绽。
“那你如今要如何?”
秦敛摇摇头,他已经没有主意了,梅若华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一旦死心了的事情,是不会死灰复燃的。
清秋看着他,沉吟良久,才慢慢说道:“好,我帮你。”
神智混沌的秦敛疑惑的望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可以嫁给你。”清秋说出这句话仿佛叹息。
没等惊疑的秦敛说话,清秋就继续说道:“只要梅夫人将我迎进门,世人就会知道,那些‘善妒’不过是传言,一个青楼女子都能容下的女人,不可能是妒妇。”
“而我,是天下唯一一个不会侍奉你的妾室,你我知己一场清白,比旁人入府更放心。”
“待流言消止,接下来能不能挽回夫人就看你的了,待你坦明真相夫妻和好,便可休了我,我原本就是不入流的妓,这对我也无甚要紧。”
这几段话说完之后,秦敛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表情似醉非醉,看起来却十分清醒,满目愧疚与感激,向着清秋深深一拜。
“受此大恩,无以为报。”
再多的话在这样的恩情面前都是徒劳,清秋如此侠肝义胆,还说什么不入流的妓,世上有几人能如此。
清秋笑了笑,扬了扬手上的团扇:“你去休息吧,这酒就莫要再喝了。”
秦敛哪里敢不听话,连忙将地上的残渣瓦片收拾干净,去旁边的榻上,不一会儿便睡沉了。
第二日便是梅若华与清秋约定的最后一日,深夜时分,梅若华果然守约前来。
而原本在此地的秦敛因为清秋昨晚的劝告,已经回到府上了。
“姑娘可是想好了。”梅若华扮作的青年拱手问道。
清秋笑道:“想好了,姐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说完在梅若华面前行了个跪拜大礼,此举是何意,她们心中都一清二楚。
梅若华先是一愣,她原本以为清秋真的会坚持当初所想,没想到秦敛在的这几天,她竟然就变了主意,想必秦敛来此地就是为劝说她来的吧。
她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将清秋从地上扶起来:“好妹妹,待我回府禀明国公夫人,不日便赎下你身契,迎你入府。”
“多谢姐姐。”清秋又是一礼,始终微低着头,没有和梅若华对视。
但是从她这里望去,梅若华的身形见瘦,想必脸上也是很憔悴的,王爷未曾回府的这几日,王妃心中定是也不好受。
原本想要在此就坦明心迹,可是把事情原委都告诉她,一是怕她不愿相信多生事端,二是怕她不愿自己委曲求全,不愿再应这门婚事。
与其如此,还不如以后再一一坦明。
二人相比上次见面生疏不少,许是因为二人心中都有嫌隙,没说几句话,就客气的告别了。
梅若华径直回到府中,去往花厅禀告国公夫人。
这段时间国公夫人免了她的请安,所以已经有些时日没见了,梅若华看她在园中抄经,踮起脚尖走了过去。
国公夫人抄经一向虔诚专心,竟然没有发现她,等国公夫人抄完经书交予下人的时候,梅若华已经等了几炷香的时辰了。
“你这孩子,怎么你们也不通禀一声。”国公夫人责问旁边的下人。
“母亲,是我让她们禁声的,怕是扰了您的清修,莫要责怪他们。”
国公夫人叹了口气:“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