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公夫人日日伴随在身的一串佛珠,梅若华连声惶恐,不敢接纳,这是恩赐,她是万万受不起的。
“拿着吧,女子的手腕上不该是空荡荡的。”
说罢,国公夫人便离开了前厅。
秦敛为清秋赐宅弄月堂,是国公府中一处偏殿,附近有假山池塘,也分外得趣。
等仆人都散尽之后,清秋抚弄着手上的玉镯,说道:“王妃是个好人,你快去同她解释吧。”
她自知自己身为青楼女子,原本就低人一等,不敢要求别人以礼相待,但是梅若华却在下人面前给了她尊严,这让她无比感恩。
秦敛看着窗外,不远处种植了一片海棠花,由白渐红翻涌如浪。
半晌,才说道:“我这就去。”
说完离开了弄月堂,等到后院的时候,却听下人说,王妃刚才带着容香离开了。
与此同时的伯爵王府,伯爵夫人和王夫人正在庆贺,看起来竟然比娶亲的国公府还要欢喜热闹。
“梅若华那个贱人,这下可是得意到头了。”
王夫人殷勤道:“是啊,要不说您吉人天相,她一个小妮子,怎么能跟您斗呢。”
这样的话让伯爵夫人甚是满意,她眼神阴狠,道:“现在没了忠王爷撑腰,露香凝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人都安排下去了没有。”
“当然,都按您的意思安排好了。”王夫人笑道。
伯爵夫人悠闲的饮下杯中的果酒,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憋屈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告诉他们,就说是我伯爵府干的,我要叫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是。”王夫人也喜不自胜,对于伯爵夫人的命令无不听从。
露香凝这根眼中钉,总算可以从京城拔去了。
此时的梅若华,坐在一顶软轿上,容香坐在另外一边,气鼓鼓的说道:“夫人你为何要将玉镯给她,那种下贱的女子,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
梅若华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她是个可怜人。”
“她可怜?”容香为主子鸣不平,“我看夫人才可怜,这才多少日子,王爷就可以翻脸不认人,你知道京城现在都怎么说嘛。”
听到这个,梅若华却是表现出了难得的兴趣:“怎么说?”
容香气愤道:“都说王爷负心,夫人失宠,还说国公府里有个娼妓,再也没有人敢将女儿送去了,就算是做妾,也不能和妓女平起平坐,互称姐妹,这是辱没祖宗的事!”
梅若华听了之后却不气愤,反而笑了笑:“那就好。”
“好什么啊!”
“没什么。”梅若华望着前方,眼神闪烁不定。
等到露香凝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片狼藉,香水脂粉撒了一地,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对着露香凝指指点点。
几个小厮正在处理地上的残渣,看见梅若华前来,连忙哭诉道:“夫人,上次那帮人又来了,我们不敌,他们便砸了我们的铺子,现在什么都没了啊。”
梅若华问道:“他们可有说是何人指使的。”
小厮不知道夫人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们说自己是伯爵府的人,这次来就是给我们点教训,要是再不滚出京城,下次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听到这样的话,梅若华才安心的点了点头:“周围的人可是听到了。”
“当然听到了,他们砸了半个时辰,还将我们的存货全部抢走,周围围的都是人,可是谁也不敢上前。”
梅若华走进店铺,脸上露出了这么久以来难得的一个笑容。
鱼儿终于上钩了,这次不怕抓不到他们的证据。
容香气极道:“夫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关门。”
此言一出,四座震惊,而梅若华却向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一扇扇铺门慢慢合起,对着围观的百姓说道:“今后京城再无露香凝,谢谢各位这段时间的抬爱,大家有缘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