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如是沧凉(2 / 2)

刘鸿英说出来他这辈子最无奈的一句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也许这就是商界老狐狸的手段吧,自己编一个箍子扣下来,你根本没资格问它怎么这么疼。

走出酣月楼,正赶上沧州今年的第一场雨。

踉踉跄跄走了一阵,刘鸿英忽然停了下来,他看到路边有一条石凳子,也不知怎的,他像泄了所有的气似的趴在了上面。

雨很快滂沱,从他的发留满了他的脸,他哭不出来因为一直在咳,咳出来的那一瞬,他的眼就像破了闸口,滚滚的泪奔涌而出。

他抱着石凳子,嚎啕大哭!

明明是震醒万物的春雷,伴着的却是绝望的嘶吼,他可以不要金谷行,只愿老父平安归来,一介大商最终居然混成这个样子。

这一路以来,他的心本是热的,他把米行置于堂前为六湖商会争取时间,以为最终会得来一枚勋章。可最终呢,换来的比这雨还要冷!

想一想,他又咯咯笑了出来,那枚勋章立了起来,周身的齿刺转了起来扎了起来,一丝不爽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即便如此大的雨,也阻不得温鹤的话在内心的回想,归根到底就是一句“你算什么”,那如同与生俱来一般的高傲,是一种永远不能让人释怀的区隔。

“都湿成了这副模样,你还撑什么伞啊!”

“大公子素来都是一个需要伞的人吧。”

这一番话立时让刘鸿英冷静了几分,“季、季牧?”

“大公子,好久不见了。”

刹那之间,伞底下的刘鸿英时而哭时而笑,在那石凳子上颠颠倒倒像个疯魔一样的人,他一句话都不想与季牧说,也不知该怎么说。

半晌之后,他抓过季牧的伞,扛在肩上缓缓走了出去。

酣高楼上,温鹤一直站在那里盯着刘鸿英,本来他只看到了一个人的沉痛难解,可当看到那把黑伞的时候,心思蓦然开始飘飘摇摇。

这时他才去想,刘鸿英为什么会这样?一个握有至强利器的人为什么会被如此轻易击倒?其实温鹤也在等下文,但刘鸿英完全没有配合的能耐,他没有准备好,刘鸿英更是好像当头棒喝,一下子不知晕到了何处。

这黑伞人,会不会才是真正写信的人啊!

一下子,温鹤晃了又晃,如果是这样,那刘鸿英立刻就重要了起来,金谷行可是六大副会之一,今天都说到了人家父亲的性命,他又将如何看待六湖商会?

温鹤的脑袋嗡的一声,不顾大雨忙不迭追了出来,可那石凳旁早已空无一人。如果知道那件事的不是刘鸿英,那不就成了左脸青右脸肿,不知何时中间还要来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