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盘坐下来。

明明其实压根就没见过一次，可此时此刻，却如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促膝长谈了起来。

沈虚听着，这一段段话。

极为震惊。

不过。

这白衣沈虚说话时，似是十分注重技巧，几乎每件事情，都是点到即止的讲述，没有过多的内容。

自己为什么会停留在这里呢？

因为这次的死亡，不同于之前。

这一次，是沈虚自找的死亡。

而且，死亡得程度实在太狠了，身体彻底爆炸成了淋漓尽致的碎片，一点点完成得都没有存留。

如此很绝的状态，所以身体的复生，要比之前慢上一些。

而这地层守护者的真实身份。

不过是金星星球中，一个普普通通的法力者罢了。

对比整个浩瀚的‘宇宙’，比地层守护者法力强大的存在，太多太多了。

若是按照原先的计划，挨个打爆每个星球，吞掉每颗星球的大脑，几乎是不可能实现。

最终，必然会被某颗强大到根本不是沈虚所能企及的外物，给狠狠的碾压掉。

“所以……”

沈虚听到这，皱紧眉头，眼神里写满了恐惧。

如此说来。

自己这一路以来，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错的哦？

尽管把月球的大脑，给吞噬掉了，把金星也给毁掉了。

可却又不得不承认，面对整个浩瀚的宇宙，由无数星球组团而成，如果任由自己毁灭的话，那将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工程。

即使穷尽一生，也应该完全做不到。

“所以，我来这里告诉你的第一件事，就是……”

“你若想离开这里，那么从最开始，你的方向就错了。”

沈虚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沈虚满是谦虚，诧异地说着。

白衣沈虚，眼神陷入了一阵犹豫中。

似是想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最终，略带苦涩地摇了摇头，没说出来。

沈虚注视着这个人的眼神，大概读懂了其中的意思。

这个白衣沈虚，必然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的。

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罢了。

而且，从他的眼神来看，其实他是愿意告诉自己的，但因为某种原因，却又死活说不出口。

所以。

沈虚也不追问了，只能留给自己探索了。

接下来的对话里。

或者说，这个白衣沈虚的讲述里，就比较有趣了。

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而是在反复地追问自己。

如果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全都是假的？或者说，是与真相完全相悖的，那该怎么办？

沈虚极其费解。

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与真相是完全相悖的？

这是在映射自己内在的，哪方面呢？

一直追求的，杀死地球大脑的目标吗？

还是，自己一直想破坏掉这个‘地心宇宙’，进入真正的‘地球大脑’的方法呢？

沈虚不懂。

“嗯，就这些。”

白衣沈虚忽然站了起来。

眼神闪烁着。

似乎在告诉自己，他其实仍然有很多事情想告诉自己，可是却又不能说出来。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在另一个世界，我们是一体的。”

“我们不幸，却又幸运地被选中了，来到了这个世界，来拯救这个世界。”

“希望你成功，这样我也解脱了。”

说到最后‘解脱’二字时。

这白衣沈虚的眼神里，带着如释重负般的解脱。

恍然间。

沈虚似乎明白了，自己与他的关系。

难道说，他是自己，自己也是他。

彼此之间，只是另一个自己的存在？

像是绑定在一块的正负两极？

当自己死了，对方也就死了。当自己活着，对方也就活着。

当自己最终完成了任务，解脱了这一切，这个白衣沈虚，似乎也就顺理地解脱了。

沈虚不解。

很想追问下去，但是话到嘴边，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去。

点了点头。

“再见。”

“嗯。”

“对了，不妨在告诉你一件事。”

“这个地层守护者，如此束缚着你，并不全是我的原因，也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即使突破之后，因为前世身体伤害的程度太大了，所以你也可能成为一个失忆的人。”

“所以，要做好准备。”

白衣沈虚说完。

身体逐渐隐形，消失掉了。

沈虚还想追问些什么，伸出手，想抓住这个白衣沈虚的身子。

可是，在右手刚刚触及的时候。

这个白衣沈虚，身体微笑着，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