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珊仔细思索了一番,感觉现在去找芬兰迪不是时候。
浮兰与奥加不像普通的敌对势力,霍普金斯在他们手上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前线基地这边能派出的援军也不会太强大。如果银河小队都拿他们没办法,那派再多人去也不能毫发无伤把霍普金斯救出来。
军团在新澳洲没有空中力量,就算浮兰撑不住地面重火力,也可以不管不顾一溜烟飞走,留下一群坦克装甲车干瞪眼。她可以自己走,也可以带上霍普金斯走,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但就这么拖着不去汇报也不合适,他们的任务根本没有完成,队里还又少了一个人。藏只能藏一会,总会被人发现队伍出了问题。
唯一可以安慰的就是军团的规矩没有正规军那么严,戴珊可以暂时选择不向基地大门的哨兵确认人数,这样他们还可以进到基地里面。
她把车停到最角落,对着其余两名队员说:“在等珈奈过来后,我跟她商量完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就说我们发现了疑似叛军的踪迹,安全起见跑回来了。蠢狗在撤退的路上与我们走散。”
宗吾说:“上头会要我们去找队长,也会派人去核查。”
“去就去!他们去了就得被浮兰给弄死。至于你们的队长,肯定是要带回来的,在戈林回来之后。”
“这是要瞒报军情啊。”卡博低头说道。
“这对我们来说是紧急又重要的事,对军团来说就只是有一点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我给芬兰迪减少点工作压力,没问题!”
戴珊成了队伍的主心骨。
“况且,如果珈奈也同意上报,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
珈奈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身为一名成绩优秀的狙击手,她完全能不睡懒觉;也能在周围响起一点杂声后醒来,迅速进入警戒状态;还能把自己当成简单的生物钟,说睡二十分钟就绝不睡两小时。
可这次她没给自己加任何限制。
如果说进入狙击手型睡眠模式需要打开一个开关,那她就是把闸拉了。
放开一切,放飞自我,放飞心灵。能这样在绝对安全的床上带着特殊身份安安心心睡觉,想睡多久睡多久……她一个月都不一定有一次机会。
待到睡到身子发酸,她才慢腾腾坐起来,随手拿起床边的杂志,配着木花的水果,又虚度了五十分钟的光阴。
然后她才起床在病房卫生间折腾一阵,最后收拾好东西出门。
果不其然,凯鲁他们就坐在基地等候大厅里。少女有一点负罪感,接着立刻用“自己是功臣”这个借口打消。
只要委员会不派人找他,军队也没人找她麻烦,那就说明比赛的事过去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队员们纷纷看过来,唯独凯鲁继续撑着下巴沉思,看不清脸色。
珈奈心里咯噔一下,怀疑这人还要找不痛快。
“大家好!”她决定装傻,“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凯鲁就跟没听见似的,如同一座雕像,任凭风吹雨打,纹丝不动。
难道火还没灭?珈奈瞄一眼外边,没看到天空有变红的迹象。
“他们灭完火了。”铁汉忍不住开口,“头儿刚才家里来个电话,接完就一直这样。”
“他爹?”
“对。”铁汉的声音很小。
珈奈赶紧闭嘴。
凯鲁在队中扮演的角色一直是年长可靠的领导者,严肃但不严厉。他很少给人脸色看,除非是熟识的人惹恼了他,否则他最多摆出一副死鱼脸。
珈奈在山上玩火就属于能惹恼他的一件事。
而所有队员都知道能让他抑制不住心中怒火的还有另一件事——他父亲的来电。
凯鲁不喜欢跟别人提自己的家事,哪怕别人拉下面子刻意追问也只会被他生硬地转移话题。珈奈知道的仅是凯鲁家里有些产业,与军队有关,但凯鲁对家里很不满,每次跟家里父亲通电话都是语气冷淡,仿佛父子俩处在旷日持久的冷战当中。
“你身子没问题了?”
听到凯鲁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珈奈想着该如何作答。
“我爸给我们请了两天假,要我带你们去我家坐坐。”
明明是正常的邀请,经凯鲁嘴一说就成了生硬到恐怖的死亡之约。他说这话时眼神是死的,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像是宣读万里之外一个异国人的备忘录,不带一点感情。
珈奈敏锐地感觉到凯鲁内心对这个邀请持否定态度。
其他人也都没说话。
“如果没问题,那我们就推迟一天回基地。我爸在家里摆了酒宴。”
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凯鲁揉揉脸,给自己加了点生气。
本该起带头作用的大铁块这时却当了缩头乌龟,木花与洛米更是能少说一句绝不多说一个字的类型。珈奈作为凯鲁亲口赐予的“副队长”,只得挺身而出,担起领导的重任。
“那……我们去?”
为什么是问句?
……
小队先是乘坐基地的班车到达最近的公交车站,又坐公交到市区,最后凯鲁租了一台七座全尺寸suv,这才带着其余四人前往他家。
租车公司剩余的最后一台商务接送车于两小时前被一家三口租走用于长途旅行。珈奈本想提议搞一台皮卡,前面坐不下的都坐后面露天吸灰,可看到凯鲁面露怒色后,她一个字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