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更加疯狂的奥加显然没法像之前那样使唤自己的右腿。被打烂的缺口处闪着电火花。

“看着点，别被点着了。”

咔啦！

珈奈再次上膛。

失去的枪口直接取消了夜魔远距离射击的资格，但室内近距离可不需要长枪管。

奥加毁了她的四十三万，也赋予了她更趁手的武器，还有凭空加上的一团怒火。

没能按常规程序走的搏斗继续朝奇怪的方向发展。奥加的速度在腿根受伤后反而又变快了些。虽然不如开始那般灵动，但手脚并用在墙上地上弹跳的他更像一只野兽。

一时之间，珈奈竟然跟不上他的动作。枪口无法对准目标，那子弹出膛也就没有意义。

挥舞的光刀割开一切触碰的物体，留下高温切口，再带着这股金黄的神奇力量落向下一个受害物。

屋内杂乱无章的办公桌以及随地乱摆的工具箱给珈奈带来极大帮助。半分钟时间里，不知多少人永远失去了他们的工位以及生产力工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予珈奈生命的保障。

前扑、滚翻、侧翻……一切躲避动作都要耗费大量体力。珈奈不知道自己钻了多少桌子，她只能看到屋里能立起来的家具已所剩无几。

而奥加依然嗷嗷叫着，把光刀舞成一朵花，见谁砍谁。

最开始那两刀还能看出意图跟章法，躲起来也能有把握；现在珈奈看奥加完全是不用脑子在那随便瞎砍，反正砍什么都是一刀两半。

他此时眼中的世界会是什么样？以他那比游乐园大转盘还要闹腾的旋转劲头，怕是已经处于呕吐的边缘。

现在他应该都看不清自己在攻击什么。

珈奈再次闪到一组资料柜后面，待已经黯淡不少的黄光带从中扫过时，她没有看到被高温灼烧至炭化的的切口。

奥加终于停下。把已经降温的光刀插回刀鞘需要相对静止。

珈奈只觉得在刀光最暗时是自己进攻的最佳时刻。她快速从柜子后面跨出，夜魔对着两步之外奥加的头颅。

他正在插刀的过程中：右臂高高举起，刀尖已经入鞘。

见珈奈指着他脑袋，奥加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狞笑着将收刀改为挥砍。

珈奈没有多想，食指微动，完成击发动作。她没在刀刃上看到开锋的寒光，失去耀眼光芒的刃身也不像金属材质，反而类似于已经老化的日光灯管。

砰！

奥加砍下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初速九百多米的步枪弹。子弹以垂直角射中刀柄与刀刃的连接处，巨大的动能将奥加的手腕折成近九十度。

接受如此巨大的冲击，他竟没有把刀松开，而是把胳膊抬起来当做缓冲，同时也成为了下一次劈砍的起始。

珈奈慌忙后退，再次拉栓上膛。

后背撞上一处坚硬。她已经退到墙边。旁边是被砍成两半后倒下的半张桌子，挡住了她侧滚翻的空间。

“哈哈哈哈！！”

奥加也看到这点，狂笑着伸展右臂，准备拉出最长的一道弧线。

他的脚大概没有预料到这点。前冲的速度不减，提前把身体带出刀刃的护卫范围，成了没有牧羊犬庇护的小绵羊。

珈奈想也不想就把枪托抵住肩膀，以最标准的站姿举枪姿势，将剩下半截的枪管抬起。

轻若无物的夜魔这时也有了十足的分量。

被削短的枪管正好填补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完成了自己最开始的目标——抵头威慑。

奥加额头的皮肤被枪口顶住。珈奈施加在上面的力道全部由这块偏柔嫩的表皮所承担，挤出无数道丑陋的皱纹。

奥加的眼皮都被带着往上拉了点，让暴兽一样的双瞳更加恐怖。

他嘴上叫得跟个疯子一样，但不是真傻。被枪指脑袋后，他没有再叫唤，而是阴狠地盯着被逼到末路的珈奈。

“别动！”

珈奈做梦都没想到这一抬竟如钟表齿轮咬合般精密，奥加像专业演员一样迎上来把脑袋按在她的破枪管上，一切都宛如经过千百次排练。

奥加右手依然在身侧高举。

他只要半秒就能让早已无光的刀刃划过珈奈的脖颈。

珈奈的子弹把他脆弱的脑组织搅和成一团浆糊只需要动动手指——最多两百毫秒。

少女算是以别样的方式体验了一把网络延迟对于电竞选手的重要性。

“往后退！”

珈奈把枪口死死按在奥加头上，一步一步推着他走。

“啊啊啊啊啊啊！！！”

如同困兽绝望的吼叫。奥加一边后退一边继续使唤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