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弹打出的速度没有子弹那么快。她看到一个黑影从枪口飞出,击中一块突然垂下的广告牌。
对天发誓,戴珊刚才没看到那块牌子垂下来。可能是因为风,把本来横摆的铁皮标牌吹得朝下摆,正好挡在榴弹的滑行路线上。
榴弹还没有智能到因为没射到目标距离就不会爆炸的程度。受到压力的弹头只负责确认自己是否出了安全距离。得到“是”的答案后,它裂开了。
霍普金斯口干舌燥,筋疲力尽,连路都懒得看,只顾着让自己不至于跌倒。
他已经走了至少有一个小时。放在平时,这不算什么。可现在他是个伤员,浑身上下没一块地方是好使的。
浮兰说戴珊拉人来了。可问题是她们在哪?霍普金斯有些后悔自己没厚脸皮蹭浮兰的飞枪,求着带他一程。虽然他用一个教具手雷威胁过浮兰,但浮兰这么温柔理性的人肯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君子一笑泯恩仇。
“啊……真累……这风也太小了——”
轰!
上天听到了他的抱怨,所以给他吹了一阵带温度的狂风,附赠从头到脚的冲击波。
霍普金斯的脑袋感受到最大的压力。就像被一头熊用脸盆大的熊掌狠狠拍中额头,没得商量,变成像腹部绕杠那样,在空中以腰为轴,绕了半圈,砰然坠地。
与此同时,他的内脏如鲸吞牛饮,将冲击波照单全收。
爆炸的巨响让他的耳朵仿佛被割下来一样,痛入心扉。
“嗯……嗯……”
他疯狂扒拉着开裂的地砖,把自己朝旁边的屋子里拽。
他现在没有武器,没有装备,没有战斗能力,还碰到了敌袭。
被炸得七荤八素的霍普金斯现在只剩下一点“死也要死在一个阴凉地”的念头。
书上都说人在临死前会想到自己最珍视的一个人。他脑子里的身影闪过很多,最后停留在一个上面。
“戴——珊——你个混球!!!”
用尽最后的力气,霍普金斯喊出自己的遗言。
模糊之中,他看到前方一个人朝他跑过来。
……
“你就说该怎么赔偿我。”
“……”
“在得到答案之前,我会一直记得这事。”
“……”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们先回去再说……”
霍普金斯释然了。他早就知道戴珊会在自己的人生之书里留下重重一笔,可她今天差点把整本书给捅破。
他一只胳膊搭在戴珊肩上,一瘸一拐。万一又把她惹毛了,把自己扔这不管,那可不好办。
“珈奈呢。”
霍普金斯暂时放弃纠缠最重要的问题,换上当下第二要紧的事。
“她跟我分开了。”
“我这边是浮兰看到你们俩,才放我走的。”
“有问出浮兰跟珈奈的关系吗?”
“她不说,”霍普金斯失望道,“不过她肯定是珈奈以前的朋友。”
“珈奈竟然能认识这种朋友?”
“我都能认识你这蠢货,珈奈认识个踩飞枪的又怎么了?”
“不说这些,”戴珊扭过头,“先找台车把你拉到外边的军车那,再送到城外凯鲁那边。然后我再回来接珈奈。”
“车……”
霍普金斯嘟囔着,随即看到一家摩托车店。
戴珊用榴弹轰开紧闭的防盗门,说:“都放几年了,还能开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霍普金斯挨个晃悠店里的摩托,“我这样可走不到你藏车的地方。没挨炸之前或许还有点可能。”
戴珊一台一台打着火,可没有一辆摩托愿意回应她的召唤。
嗡!!
亲切的单缸发动机声让她欣喜回头。
霍普金斯扶着一辆粉红色的女式踏板摩托,眼里满是讥讽。
“上来吧!我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