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她沉吟着,“这么快……”她敛住思索的目光,道:“我打算那天出手,国宴当天,宫里戒备相对松懈,若我们那天向皇上下手,绝对十拿九稳!”说十拿九稳未必太过果断,辛吟姝这么说不过是想增加她们的信心。
可明霜却道:“小姐,这样未必太鲁莽了,我们得慎重一点。”
“你说怎么慎重?这么绝佳的时机我绝不可能放过!”想到那狗皇帝会死在自己的手下,以他的鲜血祭奠她一家,她就觉得畅快淋漓。
“小姐,你可以先和澹台丞相商量一下,他必定能给你指点一二。”
辛吟姝一听,眉头舒展开来:“对呀,我得去找他商议。明霜,今天下午备马车,我们去左丞相府。”
“但是,”明霜道,“小姐,我这几日听闻丞相因公事出了上京城,估计要过两日才回来。”
“这样啊,无妨,那我们两日后再去。”
“是!”
距离她们谈话不过二三个时辰,也就是在下午时分,在奚园一个阳光照不到的偏僻角落里,有一男一女正站在那里。
男的是楚墟,而女的,是碧篱。她将上午偷听到的话全部传达给楚墟,告知他辛吟姝将于两日后去拜访澹台启书,谋划国宴当天杀害皇帝性命一事。
“楚大哥,两日后她们就会去,这就是她们上午商量的。”
楚墟点点头:“好,我这就回去禀告大哥,你在这里凡事多注意,一探到什么消息立即发信号告诉我!”
“嗯。”碧篱点点头,目送楚墟翻墙而过,感叹会武功就是好,来去自如的。
从那个偏僻的角落里出来,一转角,刚迈两步路,碧篱就像扎根似地顿在原地。
离她不过几里的那排茂盛的植被旁,那个毛施淑姿的女子正拈过一朵花,慢慢地拨弄着娇艳的花瓣。见她出来,她温和的笑容里藏着渗人的危险:“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夫人,奴婢,奴婢名叫……碧篱。”碧篱紧张到话都说不全了,她完全不知道辛吟姝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她是不是将所有话都听见了?
实际上辛吟姝并没有听到全部,她就听到楚墟说什么事情要禀告大哥,让这个叫碧篱的丫鬟探到消息就告诉她,不过就光这一句话,她就明白一切了。
“哦?碧篱?”她的声音宛如玲珑玉佩相击的琤声,婉转动听,却会让面前的碧篱毛骨悚然,“我好像没怎么在奚园里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
“是,是……奴婢才来不久……”碧篱强行镇定,心想若真是身份败露,要是庄主愿意保她,她应该还能活得下去。
然而辛吟姝下面的话却让她微微惊讶,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保持淡然的微笑,“我繁寿居里正好缺人手,从今天起,你就到繁寿居里来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而那朵还挂在枝头的花却被她蹂躏得凌乱不堪。
碧篱除了微微的讶异,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她不懂辛吟姝究竟什么心思,但总之是暂且逃过一劫,她重重地舒了口气。只是她没有看到,转身离去的辛吟姝脸上,温和的笑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